“這次,縣醫院收到一批村民們采摘的草藥,但由于村民的醫學常識有所欠缺,導緻有幾味草藥出現混淆。現在,需要大家将草藥分門别類地整理好,并做好标記。”
“注意,不同的草藥具有不同的儲藏方式,請注意标注。”
說罷,門外的護士們搬來一抽屜又一抽屜的草藥,分到每個學員的桌上。
學員們都苦着臉,難以置信地說:“老師,我們才學草藥,還沒有實地采摘過,也沒有參與過制作。這個題目,對我們來說,會不會太難了?”
台上的醫師一邊批改着試卷,一邊冷聲說,
“這些草藥都是上課讓你們看過的,我們現在考察的,不是讓你們采摘,也不是讓你們制作。我需要你們辨别出這些草藥。”
“當然,對于隻在課堂上接觸過一次的草藥,你們不能夠都辨認出來,這很正常。就把它當作是一次複習,加深你們的印象。”
學員們垂頭喪氣,認命了。可有人一個激靈,頓時坐直了身子,望向一旁的夏昭然,驚聲說:“但是,老師,她之前沒學過,這比賽對她不公平。”
有村醫反駁道:“有什麼不公平的?就她一個能半路開始培訓,對别人公平嗎?”
“就是,這考的都是我們學過的知識,她要想跟着我們繼續培訓,掌握這些不是基本要求嗎?”
“不願意比,就回家去。”
少年們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他們頗為惋惜地看着夏昭然,而對方仍在認真地挑挑揀揀,絲毫沒有被這對話影響。
這樣執着的精神,感染了每一個少年,他們不再争辯,全身心地投入到草藥的識别當中。
村醫們有的以前學過中醫,有的則是六五年之後才開始學醫的,毫無例外,他們的工作環境中,大都采取易得的中草藥湯劑作為基本的治療手段,對于中草藥有着敏銳的感知,甚至可以說,他們中有一部分人對于中草藥的熟悉程度,比北京醫學院畢業的學生更深。
打從宣布識别中草藥開始,他們臉上就帶着笑,輕松愉快地挑揀起藥材,偶爾擡頭望着對面那些如臨大敵的少年們,不由得與同伴相視一眼,會心一笑。
“我挑完了。”
一位村醫舉手示意,他直視着台前的醫師,不一會兒,一位巡場的醫生走了過來,她望了一眼桌面上的分類,說道:“你先在外面等吧。”
“不說結果嗎?”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他十分錯愕地被請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有人陸陸續續分完了藥材,擡頭掃了一眼桌子,竟然隻有一個人出去了。
“不要東張西望!”
醫師嚴厲的措辭讓少年頓時低下了頭,他紅着臉,繼續檢查着自己分類的藥材。
奇怪,哪錯了?
餘光下,可以瞥見身旁的夏昭然仍在忙碌,而正前方那位最擅長中醫的村醫竟然也還在分類。
為什麼?上一場比試,兩個提前交卷的家夥,這次居然都還在斟酌。
可自己覺得,這分類特别簡單。難不成,哪裡有疏漏?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反而陸陸續續能聽見拖拉凳子的聲音。
算了,腦子裡沒有的東西再想也想不出來,就這麼着吧。與其折磨自己,不如嘲笑别人。
少年突然站起,交了卷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夏昭然,斟酌着,到底她是真不會,還是說,這隻是戰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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