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個手勢,兄弟們讓出一條道來,吳醫生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踉跄着走出病房。
一少年看了一眼陸世晖的視線,仍停留在吳醫生身上,當即緊跟其後,溜出了病房。
屋裡另一位醫生則臉色蒼白地看着大家,似乎剛才的對話,更令他感到恐懼。
他的聲音近乎無力地說:“這沒我什麼事吧?我出去了?”
陸世晖讓開一步,言行舉止難得地表現得溫文爾雅,“抱歉,打擾了。”
醫生極力控制住直打哆嗦的雙腿,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朝病房外沖去。
就在他即将拉開病房的門時,突然,被夏昭然叫住,
“抱歉把您牽扯進來,您知道了陸副部長的秘密,隻怕已經卷入了危險之中。想要活命的話,就把這秘密傳開,讓更多的醫院高層知道,讓他們介入這件事。”
醫生回過頭來,看着夏昭然,眼神有些陌生。
他愣了一下,遲疑地應了一聲。
夏昭然不理會那醫生的猶疑,這是她能想到的,幫他脫困的唯一辦法,信不信就看他自己了。
目送着醫生離開,夏昭然蹙眉看向少年們,說道:“光靠吳醫生這邊,最多也隻能借到北京醫學院的力,天高皇帝遠,更何況,它的職能有限。”
“我的想法是,必須聯系縣革委會書記,把這些天發生的事,陸副部長的馬腳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少年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而後都看向了陸世晖。
陸世晖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夏昭然愣了一下,畢竟自己對于跟幹部打交道的經驗有限。
她低聲說,“你有顧慮可以直接說,不必擔心傷害到我的情緒。”
陸世晖沉吟片刻,望着她,緩聲說,“沒有,我覺得你的考慮十分周全。但有一些小細節,需要把控。”
“官場上的事情十分複雜,沒有十足的把握,誰也不會撕破了臉。”
“隻怕我們沒有實際證據,跑去跟書記聯系,反倒打擾了他工作。”
他的措辭很委婉了,恐怕不隻是打擾書記的工作,要是書記把這事當做人情,賣給陸副部長,自己這群人恐怕全完了。
況且,夏昭然對于工作人員的訓斥仍舊曆曆在目,自己确實因為私事打擾書記好幾次了。沒有确切的證據,也不應該打擾他。
她點了點頭,看向陸世晖,“那我們就從李秘書入手。”
陸世晖頗感意外地看着她。
夜已深,往日安靜的醫院,突然有一批少年攢動。他們行動整齊劃一,先是步入北京醫學院巡回醫療隊的辦公室,與帶隊醫師協商,争取到了吳醫生的配合。
而後,切斷了李秘書與外界的聯系,将病房外團團圍住。
門被破開,夏昭然大步走入病房,看着病床上正在看報的李秘書,将一大包信件往病床上一砸,笑道:“李秘書,證據确鑿,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秘書輕蔑一笑,“你們這些小伎倆,也想诓我。”
他打開一封信,定睛一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
而後,吳醫生被推進來,他怒目看着李秘書,“好啊!你們給我下套就算了,現在,還把我扯進人命官司!”
李秘書急聲說道:“怎麼會?”
夏昭然幽幽一歎,“怎麼不會?那個女護士也失蹤了,恐怕不久就能找到她的屍體了。”
“瘋了?真是瘋了!”李秘書的手顫抖起來,深深插入發間,整個人處于崩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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