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我剛把她放到床上,你就來了。”地主婆歎道:“你是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磨人呐,今天哭了好幾回,我哄她,菜都沒來得及洗。”
“辛苦你了。”夏昭然進屋望着那孩子,紅撲撲的臉蛋,摸了摸,她還會對着人笑呢。
摸了摸孩子脈搏,确定孩子無恙後,夏昭然才走出房門,看着蹲在一邊洗菜的地主婆,也蹲了下來,幫忙洗菜。
“哎喲,你哪能做這事,還來幫我忙!”地主婆連忙攔住她,一個勁說,“這些事我做就行了。”
她忽然瞄到夏昭然腳底的紅色,連忙問道:“夏知青,你這腳是怎麼了?”
“過來的路上,不知道誰埋了竹刺,紮到了我的腳。”
夏昭然擺了擺腳,拿出醫藥箱,處理起傷口,一邊說道:“我今天早上來不及回去了,你抽空去看看陸姐姐吧。”
言外之意是讓陸知華見見孩子。
地主婆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目送着夏昭然離開。然而,夏昭然剛走沒多久,就有三個少年走了過來。
少年戲谑道,“诶,這不是地主婆嗎?怎麼沒人伺候你,要自己動手洗菜啊?”
“你們想幹什麼?”地主婆驚恐地問。
一旁的傻兒子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揮動着雙拳,氣勢洶洶。
“别誤會,我聽說你有個兒子。我們想看看,能不能治好他。”
“治好?”地主婆頓時滿懷希冀,而後,臉色灰敗地說,“你們是醫生?連郝大夫都說治不好,你們能治好。”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為首的少年說道。
另一個則苦口婆心地勸她,“死馬當作活馬醫嘛,地主婆,你都不認識我了,我還會騙人嗎?”
這……
雖說都是村裡人,可她跟這些年輕人沒什麼交集,路上碰見點個頭都算稀奇,這幾個人竟然找上門來,還說幫忙醫治她的兒子,怎麼不叫人奇怪呢?
地主婆咽了咽口水,平定心緒,看向幾人,問道:“你們要怎麼醫治我孩子?”
“我家又沒肉沒錢,你們圖什麼呢?”
三人笑了笑,沒有回答。
不過,至此,每天早上,夏昭然離開後,這三人總是雷打不動地陪她兒子待上半個時辰,要說他們做了什麼,也沒看出個大名堂。
地主婆雖然摸不透他們要做什麼,每天早上還是為他們也準備了一份飯菜。
直到冬季征兵,這三人才沒有過來。
在農村讀完小學、初中或高中之後,隻能回農村種田,不準外出打工,讀中專、大學的機會少之又少。農村青年們的出路,多數指望這一年一度的冬季征兵。
縣政府優先安排退伍軍人的工作,這使得當兵退伍後,農村青年們可以過上吃‘皇糧’的生活,再也不用過面朝黃土背朝天、豐儉由天的農民生活了。
因此,每年征兵,适齡青年都會踴躍報名。然而,每個大隊分得的參軍名額是有限的。陸家村曆年來的名額都隻有兩三個,這意味着上百名的青年,隻能有兩三位入伍,競争十分激烈。
陸世晖的年齡登記的時候填大了些,今年已到十八歲,也有機會報名,他當即去報了名。
征兵的适齡青年,是在十八到二十二歲之間,除了年齡以外,他們還需要過三大關,
第一要過政審關,家庭成分不能是五類分子(即地富反壞右),社會關系也不能包含此類,還有家庭成員與應征青年自身沒有與曆次國防大事相抵觸的經曆。
第二是選送關,政審過關的青年不是所有人都能進行體檢,大隊黨支部會根據應征青年平常的表現決定是否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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