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跟他分手了,他的事,你們不必告訴我。”夏昭然說是這麼說,車頭已經掉轉過去。
大巴車都是按點出發的,此刻已經沒有了大巴車,她隻能騎自行車。大約十二公裡的路程,騎自行車的話,需要一個小時。
醫院裡,正巧碰見帶過她的主任,她點頭示意,匆匆離開。
“怎麼了,落下東西了?”主任問。
“對,我鑰匙丢了,我來找找、”
直到主任離開,她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才大步朝病房走去。陸姐姐正在病房陪護,一瞥就瞥見門外的夏昭然,她趕緊站起來,走了出去。
“你來做什麼?”陸姐姐急聲問道。
“他睡着了嗎?”夏昭然低聲問。
“睡着了,他基本沒事了,隻是需要休養。”陸姐姐低聲說:“你可要堅持啊,我弟弟已經受了一次傷,你可不能前功盡棄,黏黏糊糊的。”
“嗯。”夏昭然點了點頭,望了一眼屋内躺在病床上的陸世晖,眼淚已經蓄滿眼眶,但她不能哭。以往,遇到事情,陸世晖總是會擋在她前面,這次,她要擋在他前面,把陸副部長的怒氣都擋在外面。
按夢中的發展,今年,是陸世晖入伍的年份,可現在,他還沒過政審。未來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巨變,夏昭然隻知道,不能再拖累陸世晖了。
她強裝鎮定,望向陸姐姐,低聲說:“醫生說,他沒事了嗎?”
陸姐姐握住她的胳膊,低聲說:“醫生說的,他沒事了。這次算他走運,開采山石的時候,飛濺出石塊砸中了他的腦袋,稍差一點,人就得癱瘓。”
夏昭然咬着唇,沉吟半刻,說:“如果需要,我那還有錢……”
“他需要的不是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陸姐姐說道,“讓他一個人緩緩,他會好起來的。”
“既然你們都走到這步了,就堅持下來吧。”
陸姐姐擋在門前,無論如何也擠不進病房。夏昭然隻得離開。
看着夏昭然離開的背影,陸姐姐長歎一聲,轉而走進病房。
“她來……了嗎?”不知何時清醒了的陸世晖用那虛弱的聲音問道。
陸姐姐歎了口氣,說道:“你又夢見她來了?要不要我喊她過來?”
“不了,”陸世晖勉強睜開眼睛,咳嗽幾聲,氣若浮絲地說:“強求來的,有什麼意思。”
陸姐姐看着躺在床上的弟弟,勸道:“你往後别再想她了,專心工作,好不好?”
“我們抽空再去拜訪陸副部長,大家都是一個村裡出來的,有什麼過不去的?”
陸世晖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墨濃的長睫已被淚水浸濕。
夜色下,夏昭然奮力蹬着自行車,寒風刺骨,已經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驟風,整張臉凍得發麻。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雖然陸世晖對自己情深義重,但自己決不能感情用事。讓陸世晖通過政審,入伍當兵是當下頭等重要的大事。
為此,自己必須克制自己的情感,遠離陸世晖,把陸善之類的事情一并攬在自己身上,讓陸副部長放過追究陸世晖。
一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
看着牆上的日曆,夏昭然松了口氣。
還好,隻是剛分手的時候,他一時失神,才會被送進醫院。現在,他跟沒事的人一樣,正常出工,與夥伴們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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