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表現。”陸世晖嗤笑了一聲,“我們倆分手,也是好好表現的一種吧?”
“夏昭然,你是為了我的前程,還是你的?”
“嘴上說的那麼好聽,到頭來,也是為自己盤算。你快要推薦大學離開,擔心我這個農村小子壞了你的事吧?”
陸世晖望着喬秉文離開的背影,緊緊攥住拳頭,氣極反笑。
夏昭然氣得臉都紅了,“陸世晖,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算了,随你怎麼說,你别再來找我,好好準備你的入伍申請吧。”
剛要離開,她忽然被他捉住手腕,她猛地返身,差點栽進他的懷抱。
“你放心,我不是不懂分寸的,不會一直纏着你不放。我隻問一句話,”
他那澄澈的雙眸緊緊地盯着她,語氣發冷,卻仍舊能察覺到那一絲絲的期待,“你真要跟我分手?”
他做事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這樣決絕的神态,讓夏昭然内心有所動搖。
隻怕與他分開了,就再也不能複合了。
可是,以陸世晖的驕傲,是不屑于假分手的,況且陸副部長怎麼可能看不出自己和陸世晖的關系究竟如何?
真的分手又何妨?他若愛她,自然能再相愛;他若不愛她,起碼他已經踏上坦途,如她所願的擁有光明的未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愛他,不必和他在一起。他過得好,就夠了。
夏昭然狠下心來,用那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是的,我們真的分手了。”
春去秋來,而後是寒冬。如今是1974年,一年一度的冬季征兵開始了,就在這時,夏昭然收到了縣民政文衛局的入學通知,來年三月就可以去上海第一醫學院讀書了。
從民政文衛局領了通知書出來,夏昭然欣喜萬分,可騎車經過采石場的時候,望着高高的山崖上那一群黝黑的身影,方才滿盈的歡喜頓時蕩然無存。
他的結果,還不知道。沒想到上輩子志高意滿、神采飛揚的陸世晖,這輩子竟然隻是一個莊稼漢。
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引發的偏差,才叫他偏離了那似錦前程。
山上的陸世晖擦了擦汗,無意間瞥見山下那倩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工作了。有留意到他的人,也順着他的視線望向山下,歎了口氣,
“你們一個有情一個有意,怎麼鬧到現在這樣?”
另一人笑着說,“你還是不要在世晖跟前提那女的,免得他又不留意,把自己送到了醫院。”
“送到醫院讓那女的救呗。你還别說,夏知青有些能耐,這回竟然拿到了大學通知書。哎,可惜世晖沒那福分咯。”
另一人見陸世晖無動于衷,笑道:“嘿,她有能耐,世晖也沾不了光,黴運倒是沾了不少。”
“好了,别說了。”陸世晖終于開口,“她有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往後不相幹了。還有什麼好說得?免得叫人笑話,鄉下的泥腿子看不清局勢。”
衆人唏噓不已。
夏昭然回到知青點,有些失魂落魄。一想起陸世晖,心就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助陸世晖。
她一進自己的房間,就躺下了,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一覺醒來,通知書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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