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早上,吳瑩和二妹都早早起來了,吳瑩在清掃大院子和大廳那邊的衛生,二妹去廚房燒火準備早餐。
奶奶跟往常一樣,也早早起來,洗漱一番,進廚房準備一大家子的早餐,看二妹已經燒着火了,滿意的笑笑說:“老二呀,真是長大一歲了又更勤快啦……準備吃什麼呀?我看看你準備了什麼……”
二妹說:“奶,您不多睡會兒!我準備了黃元米果,蒸軟來蘸醬油或燒香鹽水吃,我問了大姐,她說這樣好吃的呢……奶奶,您看這樣行嗎?”她似乎比平時更尊敬奶奶了,還用了尊稱。
奶奶隻當二妹長大一歲,又更加懂事了而已,笑眯眯的說:“可以,你們喜歡怎麼吃都行!但,還是要撈飯、蒸飯的,今天過年,要端神米呢。要敬祖宗,殺公雞,祭奠一下列祖列宗,告訴他們今天又過年啦,讓祖宗們保佑我們一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說着,拿盆裝米、淘米去了。
二妹說:“奶,等會兒,我給掏些溫水來,用冷水洗米太冷了……”趕緊掏了兩勺溫水,倒到奶奶放着用來淘米的水桶裡。
這時,母親嬌嫂也起來了,看吳瑩在打掃大廳,問:“瑩子,你待會沒其它事吧?要不,吃過早餐你騎單車去曹裁縫那幫我拿下新衣服好嗎?……”邊說,邊收拾自己的衣袖、褲腳之類的。
吳瑩答道:“媽早啊!我沒有其它事,昨晚和二妹還說起您的新衣服是否拿到了呢,還真沒拿到啊?……那,等會兒我騎車去拿……”
嬌嫂說:“沒呢!估計那曹裁縫的生意好,年前都忙不過來的,他不會騎單車,要送過來,腳力也費時間,你就去一下他家拿吧……你認得他家不?”
吳瑩說:“認得,二妹說要跟我一起去,路上想學騎車……”
嬌嫂猶豫了一下,說:“哦,那就一起去吧……”
她原本想要二妹給她打下手,準備年夜飯的吃食呢。但吳瑩順便教老二騎單車,也是很好的機會,就讓她去吧。
等嬌嫂和吳瑩過去廚房,二妹剛好把黃元米果蒸好了,端到餐桌那邊,說:“來,媽,大姐,你們來的正好,吃早餐咯……他們還沒起床的就後面再吃,都放備用鍋裡溫着呢……”說着,出去幫奶奶把那淘洗好了的米提進廚房來。
奶奶拿着一個簸箕,後面跟着進來,說:“哎呀,老二,你就放在那吧,等會兒我來撈飯,你先去吃早餐......”
嬌嫂:“媽,先來吃早餐,等會兒我來弄就行了,您歇着......”
吳瑩:“奶奶,快來吃早餐,一會兒冷了不好吃......”
奶奶:“你們先吃,我先放好水來,等水燒開了才好撈飯.....”她就這樣,什麼都得親力親為才放心。
二妹也過來吃早餐,說:“媽,這黃元米果還蠻軟的,吃起來又有嚼勁,又不會黏黏嘎嘎的,有什麼絕招麼?......”又想學母親的絕招。
吳瑩說:“二妹,學老媽的絕招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學到的,你得用心學一輩子去.....還不快吃,要不要去學單車了?我都幫你向母親大人請好假啦......”說着,又塞了一根手指條樣的黃元米果進嘴巴裡。
二妹高興的說:“真的?我還在想,今天會比較忙,怎麼跟老媽請假呢!......那趕緊吃,完了好去學單車......”
其實,她還有個小心思沒說出來,就是想去問問那個曹裁縫是否可以收她為徒弟......
吳瑩和二妹推着單車正要出去,弟弟佑古也起來了,看見兩位姐姐要出去,問:“姐,你們要去哪兒?等等,我也去......”
二妹說:“你在家幫爺爺貼對聯,我們去一下曹裁縫那就回來.....”說着,跟着大姐後面走了。
一路上,吳瑩教二妹推單車,左腳踩在踏闆上,慢慢溜得去,等自己感覺有把握了,就擡起右腳往前面斜杠那邊過去踩上右邊的腳踏闆,蹬幾下穩住單車.....要注意手扶着單車手把,手刹不能抓太緊,慢慢松一松,車輪胎就會走啦......
吳瑩耐心細緻的教二妹怎麼騎車,先把要領說清楚,後自己示範一下。畢竟那是山路,彎彎曲曲的道多,筆直行駛的路少,一不小心就會跌倒。好在路邊都是草叢,跌倒幾下也沒關系,不會受傷的......
就這樣,兩姐妹走走停停的,很快就到曹裁縫家了。
吳瑩跟曹裁縫說明來意:“曹師傅,我們是耿山村嬌嫂的女兒,我媽叫我來取一下她的新衣服,是否做好了呢?......”
曹裁縫說:“哦,是這樣子呀?做好了做好了,我還在想,等會兒去一趟你家呢,你們來了更好,省的我跑一趟......”說着去後面一堆折疊整齊的衣服裡取出一件黑色呢子短大衣來,又說“稍等一下哈,我把扣子縫一下......”
二妹說:“您不是說做好了麼?怎麼還沒縫扣子啊.....”又好奇地走前幾步,站在曹裁縫身邊,仔細看他怎麼縫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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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瑩說:“二妹,你站那麼前幹嘛?你又不會做衣服......”
二妹說:“正因為不會,才要學的嘛!......哦,對了,曹師傅,您能帶徒弟嗎?我跟您學徒可好?......”很認真很虔誠的樣子。
吳瑩後知後覺的看了二妹一眼,在想:“難道今天二妹真正的目的不是學騎車?是來打探曹裁縫能否帶徒弟的?......哇,這心思夠缜密的!”
曹裁縫邊縫紐扣邊看了一眼二妹,笑笑說:“呵呵,你想學裁縫?你個女娃子學那麼個手藝幹嘛?......你讀了多少書啊,就是說看你應該沒有讀初中吧?小學文化,對尺寸的理解,以及對服裝款式方面的理解可能沒那麼全面的哇......再說,我不想在本條水裡招徒弟,本村裡有我一個裁縫就夠了,你在我這學裁縫,既不是在斷我自己财路麼?......小妹妹,你還是老老實實去讀書吧,裁縫可是個苦力活,不好學的呢......”說着,在最後一粒紐扣上打了個結。
他提起那件黑妮子短大衣,掃了掃,折疊好,用一張牛皮紙抱着,又用一根廢布條捆綁好,交給吳瑩,說:“嗯,好了,你拿回家給你媽試試吧,如果有哪裡不合适,年後再來找我修改。一般情況的話應該是合身的,這點自信我還是有......”說完,看了一眼二妹,一副鄙視的目光,似乎在說“你還想學我的功夫,省省吧!”
二妹沒好氣的說:“哼,不教我拉倒,全世界那麼多裁縫師傅,不是就你會!我找别人學裁縫去,就在村子裡開一個比你的還大的裁縫鋪,就要跟你争生意......瞧不起誰呢?!”說着,氣鼓鼓的登登登就出了曹裁縫的鋪子,先一步推着單車要走的樣子。
吳瑩看了一眼妹妹,又回頭看了看曹裁縫,說:“曹師傅,不好意思哈,我妹妹很聰明的,學什麼都快。您不想招徒弟也沒必要這樣損她不是?聽說,您的學曆也才小學畢業哇,文化大革命時期,估計也沒讀到多少書的呢,您也沒必要瞧不起小學生哇......對了,我會跟我媽說今天這事,我會讓我媽這大客戶不要再給你做生意了.....我認為你的人品有問題......”說完,頭也不回的和二妹走了。
留下曹裁縫被怼的啞口無言:“......這,我就是實話實說嘛......”沒想到會失去一位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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