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柳明霞低着頭一路跟随,一路憂心,直到聽見帶着哭腔的聲音。
“小寒!”柳明霞忙不叠沖過去,想要抱住幺女,又不敢下手。
顫着手停在半空,上下左右看了看幺女,哇的一聲終于哭出來。
程小寒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模樣,被醫師裹得像個木乃伊,肯定很吓人,趕忙反抱住娘親:“娘親别哭,小寒沒事,隻是皮外傷。”
她勸了許久,才讓娘親安定下來。
“真的隻是皮外傷?”柳明霞用指尖輕輕觸碰她臉上的裹着的布。
完了,我幺女破相了。
“娘親,咱們進屋說。”程小寒瞟一眼在一旁站樁似的齊家,齊家假意擡頭看風景。
進了屋,程小寒反手鎖門,把齊家這個主人家攔在門外。
齊家踱步過去,在門外淡定繼續站樁,婢女請他去休息,他也隻是擺手。
事實上,從收到程小寒送來的小金牌,到現在,他已經兩天沒合過眼。
程小寒沒有多說自己的傷勢,隻簡單問了外面的情況。
她暫時有齊家護着,不怕什麼,齊家能出手救她,就說明他衡量過利弊,不怕知府。
但他怕知府拿娘親開刀。
“小寒放心,齊公子已經派了幾個護院到咱家,知府若要私下拿人,也是不能的。”
程小寒安了心,但也知自己躲在齊家的别苑非長久之計,隻盼着舅舅那邊快點來消息。
“小寒,你,那個……”柳明霞突然猶豫起來。
“娘親想問什麼盡管問。”
“齊公子雖救了你,但畢竟男女有别,你現在也是大姑娘了,要不要跟娘親回家養傷?”
程小寒剛想說,她和齊家都沒那麼多講究,但見柳明霞神色不對,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在這裡住的久了,會給齊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或許,齊家想做什麼,也會因為自己在,而畏手畏腳。
“娘親覺得齊家會如何處置知府?”
“處置知府?”柳明霞眨巴着眼睛,不明白程小寒在想什麼。
“娘親,齊家絕不是一般世家公子,他能最快趕來,還能直接從知府手下救走我,到現在知府的人都不上門來要人,甚至沒人來問一句,您不覺得奇怪嗎?”
“是啊!”柳明霞愣道:“看來真是個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幺女更不能留在他身邊。
“娘親,您的擔憂我明白,我也不想給齊哥,齊公子找麻煩,不管這次的事最後如何處理,定州是不能久待了,你且容我想想。”
柳明霞認真點頭:“幺女說去哪兒,娘親就去哪兒。”
她沒别的目的,隻想趕緊了結此事,帶走幺女,遠離人事紛争,哪怕歸隐深林也好。
娘倆說了會兒話,醫師又來了。
天色漸晚,醫師似有意無意提到程小寒現在需要絕對卧床靜養,柳明霞趕忙告辭。
雖然程小寒覺得醫師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卻也沒留人。
她總不能去找齊家,問她能不能也收留我娘住你家?太過分。
送走娘親,程小寒又瘸着蹦回榻上。
齊家指派來的兩個婢女十分有眼色,倒是一點累不讓她受,就差直接把飯菜喂她嘴裡。
“晚飯可還合口味?”
她剛放下筷子,齊家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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