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何立一手按住你戳在他胸前的手,一手接過你手中的錦匣放到你身後的桌上。
你還欲回嘴,何立卻一把将你打橫抱起,順道吹滅了房中的燭火。
夏夜的晚風吹開窗扇,帶進來絲絲清涼,卻吹不散房中的蜜意濃情。
一隻蜻蜓落在初綻頭角的荷花苞上,卻被荷池旁不停鳴叫的蛙聲給驚走。
孫均又在府中閑逛了會,耳邊是聒噪的蛙鳴,天上是數不清的繁星,而後院那唯一亮着燭光的房中,是這世間第二輪明月。
“孫将軍。”
門房小厮匆匆趕來,打斷了孫均的思緒。
“門口有人找您,說是有重要軍情。”
聽聞有關軍事,孫均的臉色立馬嚴肅了起來,邊走邊問道來者何人。
“來人自報姓名為胡永,說是您從前的衛兵。”
“好,辛苦。”
孫均拍了拍小厮的肩頭,一路小跑到府門前。
遠遠地見着風塵仆仆的胡永,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叫門口的小厮将他請進來。
“何事如此緊急?”
孫均摟過胡永的肩頭,壓着聲音帶着胡永前往自己的房間。
“将軍......”
胡永跟着孫均進到房内,關上門後便抱拳跪倒在地,“張将軍命我來請您,重新披挂上陣!”
孫均趕忙上前将胡永扶起,拉他至桌邊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
“若有戰,孫某定當義無反顧披甲上陣,隻是你如此焦急,到底發生什麼了?”
胡永仰頭,将滿滿一碗水牛飲而盡,幹裂的嘴唇終于得到滋潤。
“将軍您回了蜀中之後,纥石烈志甯聚集10萬金兵兵臨河南,竟獅子大開口,向聖上索取海、泗、唐、鄧、商等諸州及歲币!”
“什麼!”
孫均一拳砸在桌上,“簡直嚣張至極!聖上萬萬不可答允!明日一早,我們便收拾行裝前往河南,與張督會合!他金廷真當我大宋無人了麼!”
胡永看着孫均激憤的樣子,神情有些複雜,“将軍......”
“怎麼了?難不成,聖上允了?”
見着胡永欲言又止的樣子,孫均懸心不已。
“不是不是!”
胡永連連擺手,“聖上定然是不允的,故此才派遣張将軍督軍,北上伐金。而您又恰巧在蜀中,張将軍便遣我來告知您,欲請您出山,帶兵一支,從蜀地出發,一路往鳳翔、泾州方向,讨伐金兵。”
“好!”
“隻是......”
胡永想起方才在門口聽見的談論,面露不忍之色。
此次金廷來犯,氣勢洶洶,此一去兇多吉少......
以他同孫均多年的交情,自然是希望孫均能人生美滿的,可于家國大義上來說,孫均是難得的将才,大宋确實少不了他的助力......
胡永猶豫片刻,給自己倒了碗水,借着涼水壓了壓,才終于張口:“方才聽門房的那兩個兄弟說,您不日即将成親了......我這時來......”
孫均拳頭一松,擡頭隔着門朝着青黎房間的方向看去。
臉頰的青筋在孫均古銅色的皮膚下跳動了兩下,“國破家何在?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能理解我的......”
胡永看着孫均那隐忍着傷心的樣子,張嘴還欲說些什麼,可又覺着說什麼都不合适,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起身上前捏了下孫均的肩頭。
“沒事,太晚了,先睡吧。”
“嗯......将軍,整備大軍也需要些時日,您明日還是好好同夫人商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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