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逢春道:“那就等于是,我白來一趟,為他做嫁衣?洛陽局勢如此複雜,朝中諸王,文武大臣,各有勢力,到時候我的大軍一撤,他們能鐵了心支持皇上?不說他們,單說禁衛軍,就是首鼠兩端。殿下年輕,不知此事兇險,隻想着要防我,卻不想我走了,誰來保護他。洛陽那些人要是不聽話,我又不在,他的小命都要送掉。”
費穆道:“其實我有一計,既能解四方叛軍之困,又能解當下燃眉之急。”
賀蘭逢春:“何計?”
“立威。”
費穆道:“将軍而今兵馬不過萬人,卻能長驅直入洛陽,前方沒有兵鋒阻撓,皆因推奉主上,順應民心之故。既無戰勝之威,又群情不馴。現京師憑将士之衆,百官之盛,聽聞将軍虛實,必存輕視侮慢之心。眼下若不大行誅罰,建樹親黨,一旦将軍北歸,恐怕不等到越過太行,内難就會興起。到時殿下和我等,跟将軍合謀者,恐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賀蘭逢春望向雲天賜:“義兄怎麼看?”
雲天賜點點頭:“殺人立威是必要的手段。”
賀蘭逢春後背微微繃直:“那你們說,殺誰?”
費穆壓低了聲:“要我說,一個不留。”
“全殺?”
賀蘭逢春心驚了一下。
哪怕他是個久經沙場,殺人如麻的老将,聽了這種話,還是不免有點瘆得慌。
戰場上殺的人再多,不過是些身份低賤的亂民。賤民殺十萬,殺一百萬也不嫌多,費穆口中說的這些,可都是王公貴族,個個身份貴重,背後都代表着一方勢力,豈是能随便殺了的?
費穆看他露怯:“博陵公是否怕了?”
賀蘭逢春嘴上不肯承認。
“我怕什麼?我是在擔心,朝中畢竟還是有些忠臣,總不好全部都殺光。”
費穆不以為然:“天下哪裡有忠臣。洛陽朝廷,全都殺了,一個都不冤。這些人皆是貪蠹食利,惡貫滿盈之輩。魏國棟梁基石,就是這群人掏空。博陵公自正光五年受命在六鎮平叛,迄今五年,不是沒盡心竭力,何以叛軍越平越多,天下越打越亂。四方亂軍,從最初一兩萬人發展到而今的幾十萬人?一間大廈,若是年久失修,棟梁毀壞,牆裡都是蛀蟲,一但着火,不燒幹淨,是不會罷休的。”
賀蘭逢春猶如清夜聞鐘,醍醐灌頂一般,眼睛發直,渾身都顫栗起來了。
雲天賜則有些謹慎:“這件事,需不需同樂平王商議?”
費穆道:“這件事博陵公能做,殿下不能做。殿下畢竟是皇室宗親。若說了,恐怕陷他于不義。”
費穆道:“天賜在朝中,有什麼親舊?”
雲天賜道:“我有什麼親舊。我名為宗室,血脈早就比水還稀了。”
賀蘭逢春問費穆:“你在朝中有什麼親舊?”
費穆道:“我是禁衛軍的人,我交好的,都是禁衛軍的武将。與王公大臣無甚親舊。”
賀蘭逢春道:“我在朝裡倒有幾個親舊,到時候派人去知會他們一聲。”
費穆給他出主意:“咱們留在城外,暫不入城。讓殿下先行登基,诏告天下,然後讓所有王公大臣依禮出城來,迎接天子登位。趁其不備,一舉殺之。屆時隻有文武百官,守城的禁衛軍已經投降,博陵公在這裡,城裡的禁衛軍也不會出來。用天子的名義下一道旨,安撫住禁軍。”
雲郁是四月九号出城,把守河橋的武衛将軍費穆,棄守投降,奔往賀蘭逢春軍營。
是夜,賀蘭逢春的大軍占領河橋。
次日,雲郁随賀蘭逢春再次向南渡過黃河,抵達洛陽城下,并在賀蘭逢春、費穆等人的擁護下,于城外登基。诏封賀蘭逢春為太原王,封皇長兄任城王雲祁為無上王,封陳郡王雲岫為始平王,餘者加官一級。
稱帝的诏書被賀蘭逢春派人送到洛陽。
把守洛陽城門的鄭季明、鄭先護聽聞诏旨,打開城門,率領守城的禁衛軍悉數投降。太後聽聞,知大勢已去,下令帶着小皇帝元钊,還有所有後宮妃嫔,全都逃出了皇宮。
洛陽宮全亂了。
宮女太監,四散奔逃,各署衙門半日之間全變成了空蕩蕩。連負責守戍宮門的金吾衛,都解甲脫衣,跑的沒了影。阿福早上和郭愛女一早去殿裡,同宮人們一道為太後祈福,剛進行到一半,不知道誰,發出了一聲尖叫,緊接着大殿就喧嘩起來。先是殿外的太監跑起來,接着衆人都開始跑。混亂中隻聽到有人大叫道:“賀蘭逢春的兵入城了!太後帶着小皇帝跑了!”
阿福跟郭愛女,趕緊趁亂回房間收拾包袱,換了身舊衣,找出事先準備好的竈木灰往臉上抹了一把。那時宮中大亂,二人跟着亂逃的宮女一塊出宮。逃到建春門時,隻見宮門處已經無人把守。街道上全是奔逃的人群。這種時候,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屠城。有人在跑,又有人在大叫:“賀蘭逢春的大軍還在城外,沒有入城,是樂平王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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