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偏殿。
皇帝看着手中冊子,又遞給一旁的蘇培盛,示意他轉交給文館的教習。
“做的不錯。這陣子皇後拘着你,也是為了你這傷着想,你可不要埋怨皇後!”
“是,臣妾明白的。”方淳意眨眨眼,憨笑道,“皇上,嬛姐姐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嗎?到時候,臣妾也能熱鬧熱鬧啦。嘻嘻。”
皇帝瞥了她一眼,笑話了一句,“你倒是會鑽營,那雙眼睛盡盯着玩樂之事了!”
"可不是嘛!"方淳意假笑兩聲,“嬷嬷也說臣妾整日裡不知愁滋味呢!”
“朕正打算叫果郡王籌辦此事,務必讓莞嫔能高興!”
聽他這麼一說,方淳意連忙故作陰陽怪氣道,“王爺跟嬛姐姐又不熟,哪裡比得上臣妾呢!”
“你怎麼這般小氣起來了?”皇帝輕笑一聲,纖長微阖的雙眼不動聲色,嘴上卻是将這話嚼了一遍,“這話倒是不假。十七弟,與莞嫔……不熟。”
蘇培盛略一思索,大約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适時提醒道,“皇上,奴才聽聞,惠嫔娘娘與莞嫔娘娘是自幼長大的情分。”
“瞧你莞姐姐,還是與眉莊更熟稔些!你啊,乖乖待在自個兒宮裡頭養傷吧!”皇帝隻當她是尋個由頭,想放出來玩兒。
方淳意繼續上眼藥,信口胡言,“聽聞十七爺是位多情種,可會讨女子歡心了!不過嬛姐姐說了,皇上您是明君,心中沒什麼風花雪月的念頭,裝的全都是家國天下!”
一旁的蘇培盛也是一驚,吓得臉色都變了。
倒是皇帝,聞言哈哈大笑,“瞧你說的,好似你莞姐姐眼中,朕便最是不解風情的了!”
“才不是呢。嬛姐姐最傾慕皇上了!”方淳意自然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更有利,不過是逢場作戲。
皇帝聞言,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淳嫔你呢?”
“嫔妾也傾慕皇上啊!嫔妾還傾慕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還有齊妃娘娘,華妃娘娘……榮嫔姐姐,莞嫔姐姐……還有蘇公公,爾風嬷嬷和如筠嬷嬷!”
方淳意是能屈能伸,肯說好話哄皇帝,可她偏偏要帶着所有人,一個都不肯落下,不能叫皇帝獨占這份榮光。
她這稚嫩的漂亮蠢話,說的在場幾個人都忍不住嗤笑。
蘇培盛“哎喲”一聲驚呼,連忙擺手,“小祖宗哎,這話可不能亂說!”
皇帝被她這無厘頭的話逗笑了,倒是也沒怎麼生氣,隻當聽孩童戲言,當個樂子,有趣罷了。
待她退下,皇帝沉默半晌,才道,“朕記得那幅虢國夫人遊春圖……”
“是。奴才已經取出來,隻待十七爺來了,陪您一同品鑒呢!”蘇培盛說道。
“拿去,賞給果郡王。”皇帝揮揮手,“叫果郡王今兒不必進宮了。”
他頓了一會兒,問蘇培盛,“近來,惠嫔常去壽康宮請安嗎?”
“淳嫔娘娘腿腳不便,有惠嫔娘娘在太後娘娘跟前盡孝也是好的。”蘇培盛自然是撿着好聽話來說。
皇帝掀了掀眼皮,終歸對于當年與莞嫔初見的事情有些不快。
他沉吟許久,道,“太後喜靜,教導了淳嫔兩日,也是被擾得不厭其煩。既然惠嫔閑不住,就給她找些事情做吧。”
“是。”蘇培盛會意,這是叫惠嫔主持莞嫔的生日宴了。
隻是不知,這究竟是淳嫔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插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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