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我說錯了?”
這邊顔俞胡鬧個不停,那邊唐元徑直進了偏廳,看見老師,當即恭恭敬敬行禮:“老師。”
唐元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便是齊宅的主人,他的老師,齊方瑾。齊方瑾年輕時曾是名動四方的學者,也曾是大楚九卿之一,後辭官回家治學,如今朝中幾乎一半都是他的學生。
齊方瑾擡手示意:“坐。”
唐元有一瞬間的錯愕,他記得自己在齊宅學習時,齊方瑾面容紅潤,腰背挺直,連白發都找不出幾根。而今一轉眼,他的老師已如普通老人,坐時須靠幾了。唐元稍稍走神了那麼一會兒,才颔首跪坐在桌案一側。
實則今日并非唐元主動到訪,而是齊方瑾讓他來的,齊方瑾雖少出門,但是卻早收到消息,帝君要出兵東晉揚春郡,至于這裡頭都有誰的功勞,他自然清清楚楚。
“大楚至今四百多年了,元,你竟是要将這大業毀于一旦嗎?”齊方瑾一出口,便是直接的質問,吓得唐元背上一片冷汗。
“老師,學生記得您曾經說過,四境之内都是大楚所有,如今不過前去收回一座城池,老師言重了。”唐元心想,這也不是我的錯,帝君非要出兵,他還能攔不成?
齊方瑾若沒記錯,唐元少說也在齊宅呆了十年,聰明不假,卻是個谄媚至極的性子,從前治學的時候便将他的兄長奉承了個遍,出仕之後更不必想是個什麼光景。齊方瑾在朝中學生衆多,最不放心的也就是唐元了。
可偏偏,唐元一入朝,搭上的就是當時的太子,如今的帝君,一時之間飛黃騰達,榮華富貴紛至沓來,至于背後幹的是些什麼勾當,不提也罷。
“這幾年,屬國之間紛争不斷,内部又是戰亂不停,如今隻剩魏蜀晉三國,大楚不出手阻止已是失職,你身為大楚之相,竟還自降身份,說什麼收回城池,幾百年前分封出去的土地,豈有随便收回的道理?”齊方瑾越說越生氣,“今日若是不叫你來,你還打算做出什麼事來?!”
“老師可知,屬國當中已有将大楚稱為南楚的,大有平起平坐之意,難道不該警示嗎?”
“為下不敬,為上便不尊,你又有什麼資格怪屬國做錯?”
唐元自然想到今日來是要被罵的,可心中不服,又不敢頂嘴:“老師,學生并非沒有規勸帝君,隻是此次帝君心意已決,學生,實在無能為力。”
“平時大行奉承之事,此時當然無能為力。屬國之君不敬,百姓何辜!”
唐元不敢應聲,讨好似的給齊方瑾倒酒,細細的水流從酒爵倒進酒觚裡,本應輕松的水聲此刻卻無比沉重。
齊方瑾重重歎氣:“朝中有你諸多兄長,你若不想毀了大楚,遇事多與他們商量,勿一味阿谀,那些寵臣奸佞之事,我齊方瑾的學生做不出來。”
唐元略一低頭:“學生受教了。”
唐元一直待到夜色降臨,服侍齊方瑾用過晚飯才離開,齊方瑾吩咐徐謙送他。
“兄長。”徐謙對着唐元一禮,不知從何時開始,齊方瑾的弟子均以“兄長”稱呼先入學的師兄,而不必論年齡大小,齊方瑾收了太多學生,他自己都記不清該是排到第幾了。徐謙隻見過唐元幾次,對他印象很淡,但該有的禮數一分不少。
魏淵跟着行了禮,顔俞卻不動,他不認識那人,行禮多怪呀,徐謙喚他一聲:“俞兒,來見過兄長。”
顔俞眼睛轉到徐謙身上,又忽的飛走了,嘴裡卻沒有發出聲音。
俞兒?是老師最寵的那孩子,在顔俞小的時候,唐元見過他幾次,卻不想幾年過去,這少年竟是這般好看了,那一雙丹鳳眼長得實在是好,就算沒有這一雙眼,這皮相也是上佳,十幾歲的少年,桀骜不馴,潇灑天成,當真人間絕色。唐元笑道:“我這小師弟倒是真性情。”
徐謙知道唐元這是客氣,也不好計較顔俞這小脾氣了,卻問:“敢問兄長,我父親可還好?”
唐元心中猛然頓了一下,徐謙的父親曾是齊方瑾門下弟子,還是最受齊方瑾贊賞和倚重的一個,唐元背地裡不知腹诽了人家多少回,但這會還是笑着道:“一切都好,隻是十分思念你。”
徐謙笑道:“兄長慢走。”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改了前面一點而已
☆、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蘇轼)
待得唐元離開,徐謙責怪似的對顔俞道:“你今日不是緊趕慢趕去看人家?怎的讓你行個禮,還難為你了?”
“我去看是因為好奇,不願行禮,是因為不相識,這有何相幹?”顔俞仰着脖子反駁。
“兄長莫要與俞兒争,争不赢的。”魏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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