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客房裡,夏提雅正一臉懵地看着吸血鬼新娘們這幾天傳回來的影像和彙報,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而站在她身旁的迪米烏哥斯則露出了奇怪的猙獰笑容。
“不得不說,夏提雅,我很羨慕你,”迪米烏哥斯微微苦笑着,“無上至尊大人竟然能把如此好的機遇交給你,這種隻需要輕輕引導、就能拿出巨大成果的機會,我也想要啊...”
“啊?什麼意思呢?”雖然迪米烏哥斯在感歎,但夏提雅依然是那個夏提雅,隻是迷茫地擡頭,甚至連手上用于記錄的筆記本都忘了放下——上面隻是潦草地寫了幾行字,然後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雖然我很想斥責你,但考慮到你現在是和文修大人最親近的階層守護者,而且很有可能成為未來小至尊的母親...”迪米烏哥斯用鑽石雙眼看向夏提雅,心裡五味雜陳,“我不好插手這件事,但作為同僚,我可以為你做一些簡單明了的解釋。”
“嗯嗯。”夏提雅眨眼,她現在非常擔心自己的處境,畢竟自己除了“收集情報”做的還算完美外,真的什麼都沒做,而迪米烏哥斯又如此露骨地感歎自己“好運”,夏提雅真的害怕自己把文修交給自己的任務給搞砸了,到時候恐怕連以死謝罪都是最大的奢望。
“我最初的計劃,是利用奧特魯公爵在王國尚存的影響力,通過一場敗仗來吸引王國出兵,而引誘奧特魯公爵的誘餌,便是幫他完成他女兒心願,也就是‘成為王國的英雄’這件事。”
“這對納薩力克來說是有利無害的選擇,畢竟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需要納薩力克付出什麼,隻用跟随文修大人的計劃,就能順理成章地施行,而奧特魯公爵的女兒,也會成為納薩力克的潛在盟友、甚至是未來戲劇的重要主角。”
迪米烏哥斯說到這裡,微笑着看向夏提雅,夏提雅也沒讓他失望,十分認真地在筆記本上記錄着每一個字,滿級守護者的能力不僅體現在戰鬥上,哪怕隻是動筆寫字,其速度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我任憑‘幻靈’在公爵宅邸遊蕩,畢竟如果那隻幻靈真的成功奪舍了公爵女兒,對納薩力克來說反而是好事,就算失敗,我也會出手推動公爵女兒的成長,那隻幻靈隻是無關緊要的配菜罷了。”
“但無上至尊的智慧豈止于此?”迪米烏哥斯的語氣突然激昂起來,“無上至尊隻是通過牧師的隻言片語、就看穿了幻靈的作用和它背後的意圖,将計就計地順應圖謀、并且讓夏提雅你來負責後續,這簡直是我等連仰望都看不到盡頭的智慧!”
“那當然!不愧是文修大人!”夏提雅也雙眼發亮地出口稱贊——盡管她根本沒搞懂為什麼,但這不妨礙她誇獎文修。
“...雖然我認為話已至此,你應該也聽懂了其中的内涵,不過我還是姑且給你解釋一下吧。”迪米烏哥斯推了推眼鏡,咧嘴笑着說道。
“幻靈是需要‘現實錨點’的魔物,而這個錨點,可以是人類...”
“也就是說,在‘奪舍’和‘失敗’之間,文修大人找到了折中的辦法,這個辦法可以讓人類保持自我、同時又獲得幻靈的力量...也就是讓幻靈‘寄生于人類’...”
“哦哦!原來如此!不愧是文修大人!”夏提雅恍然大悟,連忙将這個計劃記錄下來。
“不過‘寄生’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幻靈不會甘心屈服于弱者,但這隻幻靈卻有着它的獨到之處。”說到這裡,迪米烏哥斯再次推了一下眼睛,嘴角的笑容不斷上揚、幾乎到了耳根的位置。
“這隻幻靈是由數十代人的靈魂組成的,它本身包含了太多人類的記憶,而它因為着急奪舍,所以不得不從其他分裂的靈體中獲得記憶,過多的記憶彙聚于一起,就會造成‘坍縮效應’、使得記憶變得混亂、消失甚至被誤導和修改,而這一點,注定了這隻幻靈是‘可以被修改的’魔物。”
“這...這樣嗎”夏提雅瞪大眼睛,“居然連這一步也看穿了嗎?不愧是文修大人!愛死他了!”
“咳咳...總之,這隻幻靈是可以被修改記憶的魔物,而你需要做的,就是馴服它的同時、讓它寄生于貞德·奧特魯,并且上演一出‘悲情英雄’的戲碼,這可以順利引出王國的軍隊...”
“前面我知道怎麼做啦,但是悲情英雄是什麼?”夏提雅歪頭。
“數十代人數量聚集起來的幻靈,哪怕暫時修改了記憶,也會逐漸變得混亂,所以你需要消耗它所分裂的靈魂,隻留下那隻被修改了記憶、臣服于你的幻靈,那麼如何消耗,我想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計謀,不需要我過多解釋...”
“啊...要不你還是跟我解釋一下吧?迪米烏哥斯?”夏提雅有些尴尬地低頭,她現在越是聽懂了文修計劃的偉大,就越害怕自己的失敗,所以她自然不會放過迪米烏哥斯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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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提雅,我必須重申一次,我隻是定期來檢查計劃的施行情況,不會、也沒有權利插手無上至尊的行動...”迪米烏哥斯義正言辭地“回絕”,但他的雙手卻微不可查地捏緊。
“嗯嗯,這是同僚之間的閑聊,隻是剛好聊到了工作的話題。”夏提雅不斷點頭,作為納薩力克最不聰明的幾個人之一,夏提雅有時候卻十分機靈——良好的自我認知能力和不算低的情商,兩者結合往往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吧,既然是閑聊的話...你這裡有紅茶嗎?”迪米烏哥斯微笑着看了看天花闆,若無其事地問道。
“有血包,你喝嗎?玫瑰味的!”夏提雅興奮地揮手,讓一隻吸血鬼新娘給自己和迪米烏哥斯遞來兩杯猩紅色的“茶水”,上面還漂浮着幾片花瓣。
“...”迪米烏哥斯接過茶水淺嘗了一口,便十分禮貌地放下,“味道不錯,我可以問問原料是什麼嗎?”
“是耶·蘭提爾牧場裡的人類貴族哦,”夏提雅一臉驕傲地回應,“雖然是低賤的種族,但經過文修大人的設計,也能産出合适的飲品。”
“牧場嗎...”迪米烏哥斯低頭思考,“原來在剿滅耶·蘭提爾的貴族之時,文修大人就計劃到了這一步?真是幸運呢,夏提雅...”
“嘿嘿,這可是文修大人送給我的禮物。”夏提雅高興地挺胸擡頭,自從文修大人說出“不大也喜歡”之後,夏提雅就抛棄了胸墊這種隻能維護尊嚴的東西,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驕傲地展示自己的身材。
“可不僅僅是禮物那麼簡單,”迪米烏哥斯微笑着眯起眼睛,“畢竟不僅是貨币,連原材料也需要...啊,說遠了,我們還是繼續談談幻靈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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