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連偶然停在窗口的小麻雀都是最妙的。所以一旦擁有了什麼,總想牢牢抓在手裡珍惜。他用防塵袋把司君遙買的那身衣服挂在床尾的時候,貝達甯眼神很複雜。任舟知道,他一定是羨慕壞了。要不是買防塵袋的時候問過了,店主再三跟他确認防塵袋不能鑲鑽,他還可以把場面搞得更隆重一點。
自鳴得意的當口,身側的玻璃窗上隐約投下一片影子,他轉過頭,司君遙正站在那瞧他,眼睛在鏡片後汪着絨絨的溫柔。他跳起來,三步跨出門。
他沖到司君遙面前就刹住了腳,晃晃悠悠,好像還是不知道怎麼打招呼。
還是司君遙先開口,“阿舟來這麼早。”
“我怕又堵車,正好過來喝杯新出的那個什麼咖啡。”
“早飯吃了嗎?”
任舟想撒個謊,可迫于老師的洞察力,還是老實交代:“沒吃。”
司君遙隻掃了他一眼,留了半秒空白作為小小警告,“先把票取了,然後給你買桶爆米花墊肚子。”
香甜的米花在心裡紛紛冒頭,隻想想那個味道,任舟感覺腿都輕快了許多,蹭在司君遙身側,全程累計酷不到一分鐘,就露出齊刷刷的白牙。
司君遙看他笑,也忍不住彎起眼睛,“給買爆米花有這麼高興啊?”
“再加兩根烤腸,我可以當場表演空翻。”
“生活就算再不易,烤腸倒還供得起,不勞煩阿舟賣藝了。”
任舟一聽,司君遙明顯是不相信他的實力,并為他找了個穩妥的台階。平生十來年,最受不了被小瞧,他胸脯一挺,當即就要展示。司君遙沒想他竟然要在商場裡來真的,頓時慌張,越攔越攔不住,情急之下隻能一手抱着他甩過來的背包,一手扯他袖子。扯到被帶着滑出去十幾公分的時候,任舟突然停了。
手機從口袋掏出,《好運來》的鈴聲振起來,他的半截袖子還拉在司君遙手裡,于是就着這個姿勢,站過來了些,按了接聽。
“講。”
話筒那邊,齊海陽焦急的聲音被什麼捂着,聽起來不是那麼真切:“喂?你人在哪?你媽突然殺過來了,就在我家店裡。我先應付她,你去哪躲躲,這兩天别…”
“…我這就過去。”
“啥!你過來幹啥?她就是來堵你還不明白嗎?我…”
任舟直接挂斷了電話。
他甚至沒辦法擡眼看司君遙的表情,他聽到了多少,又是怎麼看待這份荒唐。一場兩個人念了幾個月的電影,因為他的過失,錯過了兩次。任舟再也沒話為自己開脫了。
可能無論他擁有了怎樣不可思議的美好,最後都會被糟爛的生活拖回泥沼,連一刻喘息也不配擁有。
他像個犯錯的小孩兒,垂頭沉默着,把目光留戀地拴在司君遙扯住他衣袖的手上。雖然和臉一樣白皙幹淨,卻骨節分明,一副很好牽的樣子。能給他買爆米花,也能幫他擎兩支油亮噴香的烤腸,可是,他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任舟擡手蹭了下發粘的睫毛,想順勢把那隻衣袖收回,就在他後退的這一刻,司君遙松開了他的袖口,卻扣住了他的手腕。
非常涼,卻如同想象中一樣蘊着力道。任舟擡頭,看見司君遙面容平靜地對他說:“我跟你一起去。”
任舟并不情願司君遙親眼目睹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從坐上車開始,耳鳴已經聲勢浩大地将四周其他聲響全部淹沒。尖銳的音頻燙着暗紅的直線,一條條割裂他殘存的理智。
在此之前,杜莉可能用了許多方法找他。但他們的母子關系,脆弱得不過拉黑幾個号碼就能暫時切斷,所以她找上了她唯一知道的齊海陽。齊海陽有家業,動不了,從班導那拿個地址就找得見,反正她是個長輩,千裡迢迢過來,生訛還訛不出點兒線索嗎?
任舟在心裡苦笑了一下。他媽在事業單位混半輩子的本事,最後都用在了他身上。
司君遙從上車就再沒說過話,任舟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如果不鋪墊點前因,一會兒大戰後,他八成會失去理智叙事的能力。隻能讷讷地開口:“爸媽離婚,各自組建家庭的事兒,我之前和你提過。畢業了,我媽想讓我跟她去芫州,她女兒和那個男的在那邊。我不想去,她就把我在老家一直住的房子賣了,然後我就跑過來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司君遙聽完,呵出一口長氣,不像歎息,倒像松了原本懸起的某種憂慮。
任舟偏過頭把額角抵在車窗上。也是,誰聽了齊海陽那通電話都會以為自己是個問題小青年,輕了偷錢鬥毆,重了賭毒全沾,所以才會上演親媽千裡奔襲,挽救跑路孽子的戲碼。司君遙大概也在擔心手邊放的是個地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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