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蕭道:“從金光殿旁的冰上穿過去,從一念堂的後院翻過去,或者,從九層浮屠旁邊的小路走過去。”
一直在旁邊低首沉默的洛知卿在聽到“九層浮屠”四個字後,眼皮跳了下,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背對着她的程西顧沒發現,謝亭秋卻好似無意間瞥了她一眼。
洛知卿面色不變。
程西顧沉吟片刻,“問這三條路上出現過的人。”
王蕭得了命令,又離開了,餘下三人也不便在屍體旁停留,互相看了一眼,謝亭秋率先以“有些疲乏,回一念堂休息”為由告辭,程西顧既是将洛知卿帶出來的人,也不好讓她一人回去,便提出送她至洛家休息的院子。
調查定執死亡一事幾乎用了兩個半時辰,此時已接近申時初,風雪已停,暮色卻也淺淺落了下來,擡眼看去,竟恍惚有種一切還未發生的錯覺。
但烏雲已散,沾染了些許夜色的天空較之前透亮許多,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今日寒泉寺内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撞鐘是不能了,但風雪雖然止息,道路積雪卻還未化開,你們自然不會這麼快就離開。”合起來的傘被程西顧捏着傘柄抵在雪地裡轉了轉,頃刻間便将平整的積雪轉開了一個洞,那人卻面色不變地繼續道,“想來,圓顯應當已經為洛家的人安排了住處,他們已經不在大悲殿了。”
洛知卿想了想,點頭:“寒泉寺為香客布置的房間大緻固定,我依稀記得從前在這裡借住時住過的屋子。”
“那走罷。”程西顧低頭看了她一眼,擡了擡眉稍。
洛知卿斂衽行禮:“那便......多謝侯爺相送。”
“也不必,”程西顧不再看她,負手率先先前走去:“今日你侍女不在身旁,等你回去後怕是會有流言傳出,本侯送你回去,也算震懾一番那些心懷鬼胎之人。”
洛知卿唇角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道了聲“多謝侯爺”便緩緩跟上了對方。
兩人本是一前一後,漸漸的,在前方那人刻意放慢步子的情況下,最終變成了并肩同行。
☆、暫住
“咯吱”
下過雪的寒泉寺似乎比來時更顯寂靜,腳下每一步踩雪後的細碎聲響清晰可聞,就連身旁之人清淺的呼吸聲好似也被放大了無數倍,如同響在耳畔一般。
良久,似乎是終于不滿這種沉默的氛圍,程西顧側首,“你......”
洛知卿正想擡頭看他,冷不丁腳下一滑,整個人向一旁歪去!
“诶!”程西顧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來,“你沒事罷?”
少女随雲髻上的步搖流蘇劇烈晃蕩,相比之下,她的神色倒是平靜許多,堪稱無波無瀾,好似方才的意外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螓首蛾眉,明眸櫻唇,依舊是那副沉魚落雁的面容。
“多謝......”洛知卿的視線向下一移,落到了他扶着她的手上,“侯爺。”
明了對方的意思,程西顧淡定地收回手,頗為自然地順口問道:“洛大小姐在家中也是這般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洛知卿頭一次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滿頭霧水地反問:“侯爺是指什麼?”
“克制有禮,泰然自若,”程西顧低頭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喜怒不形于色。”
“這樣不好嗎?”她語氣平靜,聲音溫柔,“京城中誇贊世家貴女幾乎第一句都會是——性情溫婉。”
頓了頓,她又笑了:“何況,侯爺與我又有何不同?”
官場之中,爾虞我詐向來數不勝數,若都将心思擺在臉上,怕是方才踏入皇宮,便已經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而程西顧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一路以來所有的為人處事、面上神情的外露,又怎可能全憑自己的心意?
程西顧發出一聲輕笑:“我不溫婉。”
洛知卿:“......”
見少女面上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痕,程西顧面上的笑意更深,但似乎怕當真引得她發怒,他很快便收斂了笑意,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但我仍覺得洛大小姐與京城中那些隻懂得女紅女戒的貴女不同。”
洛知卿:“侯爺認為哪裡不同?”
“哪裡啊......譬如興趣?我記得以前參加個什麼宴席都能見到那群女的聚在一起讨論哪家哪家的公子模樣俊俏,哪家哪家的公子儒雅溫柔。”他摸着下巴看向她,“你總不會也對此感興趣罷?”
洛知卿看他一眼,搖頭,“不感興趣。”
程小侯爺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嘴角上挑,眉眼微彎,金冠墨發的扮相分明是屬于上位者的奢華貴氣,卻偏生讓洛知卿在這一刻看到那個少年的得意與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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