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有通黑着臉,命人将溫泉池裡已經暈過去的沈王孫像落湯狗一樣拖了出來。
秦落看得有些忍俊不禁,但好歹憑着多年涵養,強忍了下來,這哪裡還是不久前那個錦衣貴公子?
金吾衛将場面控制了下來,血衣衛便将那些莺莺燕燕打發了出去。
沈王孫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鄧有通向來話不多,但也沒真客氣,将在血衣衛那一套最輕的使了出來,命人去樓下後院打了一盆冷水,直接提着木盆,一盆冷水嘩啦啦往沈王孫身上倒了下去。
“啊……”不知是被吓醒還是被冷醒的沈王孫驚叫一聲,連忙抱着胳膊一骨碌地爬起來,跪在地上求饒道:“幾位官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秦落不由疑惑道:“沈公子用前朝遺孤這幌子來招搖撞騙的魄氣去哪了?聽說當年的大靖憫成沈皇後便出自沈氏,貴在一時,沈王孫,沈王孫,這名字起的可真妙,沈公子你覺得呢?”
沈王孫哭道:“我不是啊!我不是什麼大靖皇族,是有人給了我好多好多的銀票,指使我冒充大靖遺孤,我隻是除了恰好姓沈,我真的不是大靖遺孤!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鄧有通冷冷道:“帶走。”
秦落不禁搖頭,無知豎子。
秦落本來打算安安靜靜地抓人,再安安靜靜地離開天香樓的,她果然想的太美好了,這麼一鬧,想安靜收場都不可能了,不出明天,世人皆知。
果不其然,他們帶着沈王孫出去時,樓上樓下人滿為患,目送他們将沈王孫帶走。
大靖遺孤的事總是隔不了多久就會來一出,這本無可厚非,但是耐不住當今皇帝對其忌憚至深,似乎這些冒充大靖遺孤之人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這北秦的皇都不得安甯。
有時候,秦落不知道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複仇不像是複仇,倒像是為虎作伥。
秦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摻進了這一場漩渦之中,以至于無法脫身。
在上輩子,她似乎很少去想這個問題,皇帝讓她幹什麼,她會中規中矩的去把這件事盡力做好,哪怕是奉旨殺掉那個和自己無甚幹系的人。
而如今,不經意間,她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沾了太多本與她沒有什麼關系的大靖遺孤的血。
她時常将自己的手指甲剪的光光秃秃,卻發現指縫間摻雜着的血垢,怎麼也洗不幹淨。
沈王孫乃是沈家旁系的庶子,着實與前朝那戶出了位皇後的沈家沒什麼關系,此人不務正業,乃是纨绔子弟中的翹楚,聽說早就被沈家放棄,沈王孫此次進了血衣署,嚴刑拷打一番,不死也得脫層皮下來,也不知沈家的人會不會找關系救人。
血衣衛中也并不全是心狠手辣之人,隻能說良莠不齊罷了,有的出身世家大族,有的出身寒門小戶,有的被皇帝看重賞識,有的視錢如命……
秦落在血衣署與鄧有通審訊了沈王孫,這位沈大公子除了見錢眼開,受人指使,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從血衣署出來,秦落便被沈家的馬車帶去了沈家。
沈員外的意思無非是救子心切:“犬兒無知,此次闖下彌天大禍,是沈某教子無方,還望秦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寬恕我兒性命,來日沈某必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一句教子無方,便想将所有的過錯粉飾而過,這代價未免也太輕了。
秦落隻道:“這大可不必,隻是此事可大可小,秦落勉力而為。”
沈員外喜極而泣:“多謝秦大人。”
當今皇帝喜怒無常,是生是死,還無定數。
秦落不知出于什麼心态,木着臉,道:“死罪可免,卻免不了牢獄之災,這是最好的打算,但、沈員外,您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說完,轉身就走。
秦落進宮向皇帝複旨,并未隐瞞此事,對皇帝說了去沈家的事,并為那沈王孫求了道情。
皇帝聞言,卻道:“秦落,你可知這是死罪?”
秦落跪下,朝皇帝磕了個頭,道:“陛下,《周書·本紀》中有雲:‘帝王之道,以寬仁為大’,人非堯舜,誰能盡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陛下如此,何況庶民乎。”
皇帝動容,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對秦落道:“你父親将你教的很好,你也很像你的父親,朕與你父親自小一起讀聖賢書,可每次講大道理時,朕卻總是說不過他。”
秦落聽到皇帝提起阿爹,心中有些拿不定皇帝的意思,連忙又磕了個頭,道:“臣不勝惶恐。”
皇帝再次埋首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漫不經心的道:“起來吧,過幾日,替朕拟一道旨意,大赦天下。”
“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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