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功力比起阿難,尚有差距,騰不得雲,駕不得金光,隻得乘這黑風,離地不過數百丈,一個時辰也不過數百裡,但青城離這兩界山并不甚遠,因此過得一半個時辰,兩人便到了兩界山前。
按住風勢,嘯天從半空中望去,兩界山下不知何時已經又興起了一座城鎮,行人如織,到處是一片吆喝叫賣聲。
複又飛了一陣,三百年時間,早已是物是人非,嘯天好不容易憑着幾座山頭,一條小河,才确定了自己家的位置,便與白素貞雙雙變化了身形、裝扮,落在一僻靜之處。
一路行來,卻是好生奇怪,城鎮離這裡并不很遠,按理此處應人口繁密,熱鬧非常才對,舉目望去,這山村卻顯得異常破敗,人口也不甚多,正是中午,卻沒有幾縷炊煙。
行了一段,竟發現這山村與三百年前并無太大變化,于是嘯天輕而易舉找到自家。到了門外,原本想着應是殘垣斷壁,卻不想房屋、院牆皆是完好,想來這無主房屋,早被人占了,因此時常修葺。
兩人對視一眼,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卻發現一切如舊,院内竟無一人,瞧着屋内更無居住痕迹,隻在堂屋豎着幾支牌位,幾支香燭照着牌位上的字迹模糊不清。
走近了看,上面赫然是:王公嘯天之神位,另有三支稍小一些的,分别是李氏蓉兒之神位,王嶽氏之神位,王公狗蛋之神位。
兩人疑慮間退出房門,恰在此事,有人在身後喊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跑到我們神祠做什麼?
轉身看時,卻是一老翁,白發蒼髯,身着一件半舊不新的葛布袍子,腰間一條黑布纏着,懷中抱着一些香燭果品。
老丈,我們是外地行商的,就住在集鎮,閑來無事,到處看看,敢問這是什麼祠,是否靈驗?嘯天抱了抱拳,滿臉堆笑問道。
許是看嘯天不似壞人,身邊如花似玉一個小娘子,老翁哼了一聲,便将手中物事放進堂屋,轉身出來,對着他們說道:就算你們是行商的,也不能無故闖人神祠?
嘯天趕忙上前複又行李,說道:老丈見諒,确是我們唐突了,還請包涵!還請老丈給我們解答解答!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老翁見嘯天隻是一味賠笑,語氣也便緩了下來:我們這裡本無名字,隻是相傳幾百年前,值兵荒馬亂,這裡糟了兵災,有一位王姓嘯天,與其家人帶着全村老小躲避賊兵,反遭殺害,後化為厲鬼,将那夥賊兵殺的一幹二淨,為全村人報了仇,因此上,這裡父老鄉親感念王氏勇武、恩義,将他舊宅改了神祠,立了牌位,一來讓他能得享香火,二來也是希望他能保佑我們。
我便是這神祠的看門老漢,你也不要想着這裡是否靈驗,我們全村就隻是在這裡留個念想,不至于忘祖。
嘯天與白素貞對望一眼,又問道:果如此,你們這村民确是德行高尚,卻不知為何一路走來,村内認定稀少?
老翁搖了搖頭,說道:唉,這不,天下太平,年輕人都想着掙銀子,奔前程,都搬去集鎮了,也就剩下我們幾個孤老頭子在這裡,等死而已!等到我們都死了,這村子,這神祠也就快沒了!
說罷,老翁似是傷了心,搖搖頭,便扔下二人往堂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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