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江海月仰頭看向薛柏昊,聲音裡又是感動又是内疚,“師兄不用替海月……”
“江師妹,你不必再說了。”薛柏昊的語氣裡滿是不容置疑,“不過是些靈石,能讓江師妹少些煩惱,那便是值得的。”
“薛師兄……”江海月眸光閃動,似是感動地快要落淚了,“你真好……”
薛柏昊亦深情款款,執起了江海月的手,道
可惜,薛柏昊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蕭虞給打斷了。
蕭虞打了個呵欠,恹恹地看向薛柏昊與江海月二人,道,“二位要演深情不悔的戲便回你們天權峰演。”
“天璇峰最近不太安甯,二位也是知道的,閑雜人等若再逗留下去,那我可要代替二長老收費了。”
她有些困了,自從夜哭城回到淩雲峰的這段時間裡,是一個好覺都沒有睡過,眼下已經是困得不行,不打算再繼續與他們廢話下去。
“蕭虞,你哪怕這一身修為水了一點,但好歹也是堂堂一個金丹真人。”薛柏昊看向蕭虞,眼睛裡的厭惡是愈來愈重了,“怎地成日裡就想着靈石,那般……那般粗俗?!”
蕭虞翻了個白眼,“趁着我現在心情好,快滾,不然就不是賠點靈石就能解決的了。”
“庸俗!我淩雲宗怎地會有你這般的弟子!”薛柏昊指着蕭虞罵着,恨不能親身上陣再教訓蕭虞一頓,但思及他師父天權峰大長老今日特意交待他的話,還是咬了咬牙,将這口氣咽了下來,帶着江海月離開了天璇峰。
蕭虞見兩個礙眼的人終于走了,頓時覺得天璇峰上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她将手上的儲物袋往半空中一抛又接住,笑道,“這次賺翻了。”
而後蹦踧着往前走了兩步,突然一拍腦袋。
靠!敲詐勒索得太開心,居然忘記打探江海月身上的貓膩了!
蕭虞懊悔着往瓊華殿走去,心中盤算着下一回究竟還能找什麼樣的借口去找江海月搭話。
而在她的身後,月華流轉,風吹得這一片草地輕輕擺動,像是在夜空之中跳着什麼神秘的舞蹈一樣。
有一個身影緩緩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蕭虞的背影,一雙血色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驚人的有神。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饒有興緻地看着不遠處那紅色的身影在月色下越走越遠,啟唇開口道,“恩?怎麼……好像換了個性子?呵……有點意思……”那聲音低沉喑啞,卻好聽得出奇。
話音落下,隻見紅光一閃,那身影便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了漫天的月華,和随風舞動的草地。
……
許是前些日子太累,蕭虞回到瓊華殿之後不久,馬上就睡着了。
這一睡,便又開始做夢了。
在夢中,她看見了整個淩雲宗被數不盡的鮮血給染紅了。
她附着在原主身上,跌跌撞撞地翻動着一個又一個屍體,好像是在尋找着什麼,可卻怎麼也找不到。
原主心中焦灼萬分,眼淚“吧嗒”、“吧嗒”地不停往下掉,口中不停地在念着什麼,可因着她的情緒帶動着蕭虞的情緒,導緻蕭虞也跟着有些心緒不甯,怎麼也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蕭師姐……”一個聲音突然在她的耳邊響起,“哦不……現在應該喚你蕭師侄了才是……”
原主聽到那聲音,先是愣了一愣,而後才緩緩轉過頭來,毫不驚訝地道,“是你。”
蕭虞也終于跟着原主的動作看清了來人,竟正是江海月。
江海月身穿一身月白鲛绡紗織就的衣裳,站在這漫天的血色之中,纖塵不染,宛若降臨羅刹地獄的仙子一般,對着蕭虞……哦不,是對着原主笑着。
“蕭師姐,你在找什麼呢?”
“對……我在找我爹……我爹在哪?!”原主念念有詞,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踉跄着上前兩步,一把抓住了江海月的裙擺,似是抓着了什麼救星一般,“江……江師叔……平日裡我待你不薄,眼下請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
江海月看向原主那沾滿血污的手,不着痕迹地将裙子給拽了出來,笑道,“蕭師侄,你有什麼事,慢慢說,不要着急……”
“求你幫幫我……幫我找找我爹……看在我爹好歹是你師父的份上……”原主壓根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繼續語無倫次道,“我爹他是掌門,淩雲宗不能離了他,求你……求你幫幫我……幫我找找我爹到底在哪兒……”說到最後,原主的話音裡已經是帶上了哭腔。
“蕭師侄。”江海月蹲下身子來,看着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的原主,溫柔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掌門嗎?何苦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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