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幾乎都忘了天空還有過色彩。羅德蘭的天空如天青石般的璀璨,穿過巨木茂盛的綠芽能看見它壯闊的容貌,那是在不死院、抑或在我的記憶中所沒有的色彩。此時日光煦煦,朝陽在巨牆之上看着我,祂耀眼過我所知的任何光芒,無私且偉大,祂的力量穿過羅德蘭、直達人間,人們為太陽歡欣鼓舞,因為黑暗從此無法輕易觸碰他們的靈魂,然而身為黑暗的我如今卻比他們更接近陽光,觸碰着塵世萬物所不明白的神聖。
我想多停一點時間。也是時候了。抱歉,騎士,請諒我在此稍作停留,要是身為不死人的你來到此地,一定也會和我一樣忍不住悲喜與依賴吧?
此處像是個老祭壇,座落在崖城的邊緣,與深谷後的巨大壁壘遙遙相望。同心圓的台階如同劇場的座位将中央的篝火團團包圍,不死院所見不到的盎然綠意與之同在。這處祭壇看似千年不變、亘古永存,然而我知道有人來過,在空甕前、殘拱與枯樹下遺留着即将消失的踩踏痕迹。
的确,這裡有許多幻影來去,就像不死院中出現的幻影一樣。它們是活人嗎?他在寫什麼?我隐約注意到附近有到橘光閃耀,走近一看,原來那是一串文字,字符中寫道:‘我在這。’。但那東西不消幾秒就消失了,好像術士們會開的小玩笑一樣……羅德蘭,真不可思議。
後來,經過多方考慮,我選擇了盤坐在與火源平行的低台上休息,試圖将累積多年的灰塵給曬落。這時我才注意到一位藍色的陌生人在不遠處已凝視我多時。他看起來是個活人,身穿藍衣與鎖子甲,一臉陰沉且愁容滿面,似乎對我的出現感到詫異,或許還有些厭惡。1
“嘿,鄉巴佬,”陌生人諷刺的口氣因為他莫名的沮喪而銳減,然而那股厭惡感卻依舊半分不差地傳過來:“你看起來像是個活屍,而且很臭的那種。喜歡這嗎?在這邊晃啊晃的,煩死了。”
但這還是我死後第一次被人搭話,也許這是個好的開始也說不定:“哦嗯……你好,我、我是,不死人。”
“你可以再多說一點廢話。”
“你也是?”
喪志的陌生人笑了一聲,聽得出來他真的非常地惱怒:“哼,你也是…….呵呵……好吧,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新來的白癡,我也是個‘不死人’,請多指教。”
我問:“很多人來過?以前?”
“是……許多人,跟你一樣來到這個地方。很難過嗎?也許你曾以為自己是特别的,但事實上你不是……不過被當鳥食送過來也算是少見……如果你真想給自己找點特色,那就以此為豪吧!”
“真可惜。”我誠實地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但我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情。
陌生人皺了一下眉頭,陰沉的情緒中彷佛升起了一點火苗。他似乎很想說點話,看得出來,陌生人想藉此擺脫身上盤踞不去的憂愁:“随便啦。總之,你八成也是為了什麼不死人的使命而來的吧……大家都一樣。”
“是?”
“還有不是的可能嗎?”
我不想承認,卻無以言說。陌生人同我一起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我們都對所謂的使命感到困惑吧,在無風的羅德蘭,不死人的火焰雖得以延續,但卻遲遲無法解釋我們為何而存留。你與我一樣懷疑着使命,是嗎?然而你我都知道我們群聚在這的原因就是它,除此之外皆是空無。
“不是的可能……哼,”陌生人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感受那字句中的嘲諷,接着又說:“遭受詛咒的時候一切就都完啦,活屍。”
他不讨人喜歡,但我能諒解他惹人厭惡的原因。話說回來,既然這位戰士在此處待上那麼長一段時間,他肯定知道關于鐘的線索,于是我問他:“鐘,蘇醒、鐘,位置。”
我的語句就像個正在牙牙學語的小孩,陌生人聽了感到好笑,甚至是同情。“你不但臭,而且還不太熟悉說話。告訴我,你在不死院遇上什麼事了?”
“我被關在那好一陣子。好一陣子,好久了。”
“哈、哈哈,那裡還有人留在那嗎?那地方……喔,我想我們來的時間點不一樣,隻要這麼想就對了,也難怪你身上什麼都沒有——喔,看起來也不算是光着身子,至少還有層臭泥巴蓋着,看來那邊的日子不好過,是吧?老頭子?”
泥巴……嗚呼,的确,那隻惡魔的血簡直跟下水道的爛泥有得比了。
“對、對活屍而言,有差嗎?”盡管話是這麼說,但我仍試着把那些血污肉末給刮下來。這玩意兒有點像油漆跟瀝青的混合體,啊、可真有點……有點……好吧,其實我好像挺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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