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姐剛接下電話就愁眉緊鎖。電話是她娘家弟妹打來的,告訴王大姐鎮計生辦又到她家找人。這次又去了很多人,她怕極了,也虧鄰居看到,趕緊跟她打個招呼,躲了。因為事态緊,她吓得門沒鎖,就抄後路躲到娘家去了,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王大姐聽得出,電話那邊的弟妹對她充滿了抱怨的情緒。
王大姐聽着弟妹這樣訴苦和濃濃的抱怨,心裡很不安,畢竟這事出在自己的身上。事還需要慢慢理一理,王大姐的丈夫不是本地人,她和孩子的戶口也沒有遷過去,便落在娘。因為是農村戶口,第一胎她生的是女孩,王大姐還能要第二胎。
十月懷胎,王大姐本希望再生個男孩,可是事與願違,卻來了一個白淨可愛的女娃。王大姐當然不甘心,就想辦法再生第三胎,于是生完孩子後,就躲避着結紮。
當然村計生辦不會放過她,經常讓負責計劃生育的工作人員到好娘家打聽消息。有一次,王大姐的母親多說了些話,就被來的那些人給打了一頓。雖然傷不是很重,但王大姐還是帶着母親去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竟花了好幾千。
這還不重要,王大姐的母親農忙時要種地,更何況六十多歲的老人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王大姐覺得很對不起母親,但她真不想做結紮手術,但總這樣鬧也不是長法。王大姐于是到鄉裡上訪。接待她的領導告訴她,鎮計生辦打人不對,但也是王大姐違反政策在前,告訴她必須做結紮手術,否則孩子的戶口難落。
王大姐真是又氣又急又無奈,她也聽說過村裡有不少抱養、偷養孩子的人,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就如此困難呢?王大姐歎了口氣。“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電話鈴聲又響了,是她的妹妹打過來的。
王大姐接起電話,還沒等她開口,王大姐的妹妹就劈頭蓋臉地責問她說:“姐,你咋還不結紮,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王大姐不甘心地說:“小萍,你咋說話啊,怎麼是我鬧,是他們不講理,憑什麼不讓我生孩子!誰不知道他們就是土匪性質!再打再砸,我還要上訪!”
“姐,你咋這麼糊塗,人家匪不匪的與你保幹?如果你不違反計劃生育政策,他們找你幹嘛?咱娘又怎麼會被打呢?姐,咱就是老百姓,非幹那些違反政策的事幹嘛?”王小妹不滿又急切地問道。
“我也知道,可是我想要個男孩啊!沒有男孩是絕戶,這可是很現實的事啊!”王大姐不甘心地說。
“可是姐,你想過沒,你能躲得幾時?這生孩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天天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何苦呢?而且擔驚受怕的又不僅是你自己,咱娘和哥嫂都跟着你受罪。嫂子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她勸不了你。因為計生辦的人員老是去家裡鬧,他們一家人都不敢在家裡住了。更何況咱娘這麼大年齡了,你再讓她老人家挨頓打嗎?”王小妹的口氣中充滿了責備。
王大姐沉默了,抱着電話嗚嗚地哭起來。妹妹安慰她說:“姐,你别哭了,明天我陪你去結紮吧,不能再讓孩子的戶口也落不上啊!”
王大姐答應了妹妹的請求,挂了電話,抱頭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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