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多響箭?不過一兩百支而已,幾百張弓,一張一支都不夠,但是,箭上捆上油浸過的布條,一支火箭就大功告成。
雖然不是萬箭齊發,但是,衢州國軍往一座莊園裡射箭,射上一個半個時辰,累不死,大不了慢一些。
先燒塌的是王園大門,于是,衢州刺史就可以看到裡面的熱烈火爆:幾乎所有房屋都在燃燒,到處都是竄來竄去的男男女女女,一片鬼哭狼嚎。
外面,火箭軍還在不停地往裡射火,有的,竟然落在人身上,點着了衣服,那人就立刻倒下來打滾兒,不管碰着誰,稍一扭動,接着打滾兒。
姚清看得得意洋洋:“這個好玩兒,射!來啪啪響的。”
很多人往外湧,卻被一個大個子壯漢紛紛推倒,壯漢攙着一個老太太,沖到了最前面。姚清認得是王定老婆和王保三,他是攙扶着老娘,逃離火海。
姚清馬鞭一指:“那是王定老婆和王保三,要活的!”
衢州軍舉起刀槍,一起沖進去。
王定老婆卻站定身子:“姚清,為什麼滅我王園?奉何人軍令!”說着,抱住王保三:“快逃,我家恐怕現在隻有你能活下來。别去找你爹你哥,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兒呀,王家隻能靠你了,不許死!記住,往北逃,十年之内,不許回來!”
說完,松手,一巴掌打得脆響,聲嘶力竭:“去找你爹!”
王保三看看氣勢洶洶跑過來的官軍,顧不上給老娘磕頭:“兒走了,活下去,就是孝敬爹娘!”縱身一躍,跳上高高的牆頭,轉身:“姚清,我必殺你全家!”
姚清在馬上拍手叫好:“先殺我老丈人全家,殺不完,你是我兒子!我老丈人住在長安城,是國子祭酒,一打聽就明白了。記住,他家後院柴房有個地窖,金銀全藏在那裡。别忘了拿走!小子,殺不完,我娶你娘當小老婆!”
轉頭對衢州軍:“全力追拿,格殺勿論!”
六弟兄中,王保三武功最強,所以,留守老巢。王定隻是沒有料到來圍剿的是官軍,更沒想到這位未來要當大将軍的姚清,用火攻這一個絕戶計。
王保三聽這個姚大人今天大非尋常,出言粗俗不堪,居然想把自己引向長安城,十分惱怒,站在牆頭瞪了幾眼,大有殺回來的意思。他老娘大叫:“王八蛋,你想氣死我?”
正主都逃之夭夭了,王定老婆當了俘虜,王園衆人,紛紛跑出來,跪下投降。
姚清吩咐:“别射了,打掃一間沒燒塌的,本老爺要審案!清理所有财物,一律充公,誰敢私藏,本老爺骟他三回!”
衢州軍今天特别興奮,不傷一人,拿下幾十年來威震方圓數百裡的王園,下半輩子,有得吹了,而且,自從姚大人見過花女神之後,性情大變,說話也不再拿腔變調,不但張口就罵擡手就打,而且,三句話不離褲裆,怎麼聽怎麼感覺親切。
特别讓軍士們高興的,是姚大人看見那些州衙裡的大官們,還沒有看見小兵小卒們來得親熱,至少,小兵小卒不怎麼挨打。那些大官們,動不動就會挨一巴掌,有的,還被逼着自己打耳光,并且,姚大人必須聽着啪啪響,不響的話,他擡手就是一馬鞭。
姚大人既然吩咐打掃一間房子審案,下面就哄的一聲,齊聲答應。
一些小事,姚大人現在根本不管,比如怎麼管這些俘虜,怎麼搜查王家财物,他一概不聞不問,幹不好,長官先啪啪,次官後啪啪,小兵最後排着隊啪啪。
這些規矩,一路上,姚大人反複使用過了,幾十個大人,差不多都啪啪過一次兩次。這裡是戰場,軍令如山,都害怕不僅僅是啪啪而已,萬一姚大人換成砍脖子,那就賠大了。
姚清被請到一座沒被燒到的青磚瓦舍裡,看看桌椅,坐下來,叫過身邊一個小官,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家夥捂着臉快步而去。
姚大人:“把王定老婆帶到老爺的大堂上來。”
老太太被押上來,跪下,緊閉兩眼,不看姚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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