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裡向神父打聽了維耶斯老先生的家,然後和除了勒蘇蕾娅小姐的其他人一起去了。
勒蘇蕾娅小姐則要趕快休息。
到了維耶斯先生的家,一開始沒有見到維耶斯先生,一眼望去全都是親友們,許多人在低聲交談,不時有人抹一抹眼淚,尤裡請問了一位中年的男性親友,在他的指引下,幾人進了正屋。
屋子的正中央就是靈床,此時所有的門窗都被遮擋住,屋子裡的光線很暗,圍在旁邊的有幾位中年的婦女,那是維耶斯老先生的女兒們,而他本人則趴在床邊,手按在他妻子身上的一本厚厚詩集上。
“你們來了……”維耶斯老先生擡起腫大的眼皮看了一眼尤裡幾人。
“我幫您守靈。”盧卡奧先生走上前,手輕按在維耶斯老先生的肩上。
“謝謝。”維耶斯老先生有氣無力的說,他的指頭不停的摸索着那本詩集。
尤裡好奇沒有看到狄希爾小姐,幾人一直在屋子裡也沒别的事,表達完哀悼後就走出來。
出來後尤裡一眼看到了在人群後,院子的角落裡,長着幾片葉子的樹杈下,有一個廢舊的秋千,狄希爾小姐正坐在上面,表情十分古怪。
尤裡走過去,輕聲呼喚了一句。
狄希爾小姐沒精打采的看了看尤裡,表情像要哭出來,尤裡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看……”狄希爾小姐聲音顫抖着說,說話的同時倒吸着涼氣。
秋千一動不動。
“……”尤裡仰頭也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解釋。
此時有一位和維耶斯老先生年紀相仿的胖老人也走到了秋千旁,他的眼睛充滿血絲,胡須顫抖的瞪着眼睛看向狄希爾小姐。
尤裡看他的樣子很怕他做出什麼過激舉動,但是他卻很懼怕似的轉身走開了。
後來尤裡才知道,這位老先生是維耶斯太太的哥哥。
他之所以看着狄希爾小姐,是因為在幾十年前他就見過狄希爾小姐。
那時候維耶斯老先生剛結婚,他将一衆同事都介紹給了太太認識,唯獨沒有介紹狄希爾小姐。
但有一天,維耶斯老先生的太太正在家裡照看着剛出生沒多久的第一個孩子,狄希爾小姐按響了門鈴,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關于維耶斯老先生的事都告訴了她,最後還告訴她要好好珍惜維耶斯老先生,之後便什麼都沒有解釋的離開了。
後來維耶斯老先生和他的太太大吵了一架,他的太太叫來了她的哥哥給她撐腰,幾人一直鬧到了雜志社和教堂。
後面雖然兩人和好如初,但每個人都已經記住了狄希爾小姐的身影,有關狄希爾小姐的芥蒂也一直都在,之後又過了十幾年,他的太太意外見到了還是以前模樣的狄希爾小姐和維耶斯老先生,兩人一起走着,進入了教堂。
她沒有對任何人說出這件事,隻告訴了與她關系最親近的哥哥,後面再每隔幾年就又會遇見一次。
維耶斯老先生後來通過夢境看到了這一切,他看到了那個一直穿着暗紅色長裙的狄希爾小姐就在他妻子的夢境裡,比在他自己的夢境裡時還要妖娆,之後他便對狄希爾小姐的态度有了變化,他也禁止了自己的妻子再去雜志社和教堂附近晃悠。
“一群短命鬼……”狄希爾小姐低聲嘟囔,尤裡卻聽清楚了。
尤裡也坐到了秋千上,狄希爾小姐剛想攆他就放棄打算。
“快要沒有人記得我了……”狄希爾小姐突然說。
“我們都記得你啊。”尤裡說。
“我是說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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