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個星期,尤裡沒有去學校。
維耶斯老先生,狄希爾小姐,達翁先生,蘇勒先生,盧卡奧先生,全部死了……
尤裡參加了每個人的葬禮,隻有狄希爾小姐沒有别的親人。
尤裡的傷早就好了,斷掉的胳膊也被接上,但他就是無法回到正常的生活。
他不敢去教堂,不敢去海岸,不敢去資料室,也不敢去藥材園,每天他都隻能躲在家裡,阿克西亞來尋找他,他也不見。
卧室的桌子上,有四張信封,尤裡一份也沒打開過,它們全都是勒蘇蕾雅小姐寫的。
“尤裡,你的頭還難受嗎,菲雅又做了新蛋糕,她說是特地為你做的,你能出來嘗嘗嗎?”母親在門外呼喚尤裡,她以為尤裡隻是感冒。
卧室裡仿佛塞滿了海綿,母親的聲音傳進尤裡耳朵裡時變得微小無比。
尤裡強打起精神,走出門外,來到了樓下的沙發上。
一疊切好的蛋糕放在他的眼前,希林也在一旁吃着,連炭也能舔上幾口。
“少爺。”西瓦過來問候了尤裡,“尤裡少爺,最近鄉下的農場裡又生了幾隻小牛,都很健康,您的伯母希望親自感謝之前那位給牲畜們照顧的小姐。”
尤裡口中的勺子送進一半,他的眼淚便已從臉上滑落。
“少爺……”
“尤裡?”
母親與西瓦先生都呆住了,尤裡擦了擦眼淚,繼續吃着蛋糕。
奶油一點味道也沒有……
尤裡吃完蛋糕,回到了卧室,精神恢複了些。
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但是,好想回到平凡的生活……
尤裡一瞬間想到了塞爾小姐的面孔,他現在理解了當時塞爾小姐為什麼是那種态度。
尤裡拿起了一份信封,是最早被送來的,信封有燙印的花紋,信紙也很工整,不像某個人寫信……
他的眼睛聚焦了好一陣,才終于能看清上面的字。
信裡寫道:
“尤裡,你還好嗎,傷勢有後遺症沒有,教會任命了一位新的主教來負責維爾茨,你有空來見一見他嗎?”
尤裡丢掉信,深呼吸了好一陣,又拿起了第二封。
“尤裡,你的新同事們來了,你要來見一見他們嗎。你不能再消極下去了,上次的任務是個嚴重的意外,我們誰都沒有準備好,連總教廷也沒有預料,你來我這裡,我親自跟你說,好不好?”
尤裡呼吸平穩了一點,又拿起了第三封。
“尤裡,你現在的責任很大,很多事情要由你來繼承了,你害怕嗎?”
尤裡握信的手微微顫抖,他呆坐在床上,盯着牆角,愣了有一刻鐘。
随後他拿起了第四封信。
“我可能要離開維爾茨了,你能來一下嗎?”
尤裡手緊緊捏住了這一張信紙,過了一陣,他開始穿上衣服。
走出門外,又是一個陰天。
雲縫裡落下陽光,像天上放映的影像,尤裡走在影像外,來到了教堂的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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