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藍的主動,兩人僵硬的氣氛總算是得到了化解。
以至于第二天,兩人紅着臉一起出了門。
臉紅不是因為害羞,純屬是被打的。
打紅了眼,各自的力度都不輕,以至于一夜過去也隻是消了腫。
江悠悠吃着早餐,看着兩人艱難的從後門離開,彼時,雪停了。這次雪停下,直到第二日中午,都沒有再下的迹象。
鏟車轟隆隆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随着警笛聲,莫名給了人安全感。
甚至原本畏畏縮縮不敢出頭的群衆,也開始在上頭的組織下,帶着一切能夠鏟雪的東西,結伴出門鏟雪,隻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能夠早點結束。
恢複到往日不怎麼幸福現在卻無比奢望的日子。
鏟雪的工作,一直持續到第二日的早晨,天空隐隐有絲絲縷縷的光芒透出,通宵鏟雪了的人們見此,心底抑制不住的湧出歡喜。
哪怕是埋頭苦幹了一個晚上,此時仍是激動的。
似乎前面的夜晚,那種煎熬,痛苦,恐慌的日子,即将成為過去式,而他們這些努力活下來的人,終究迎來了光明和幸福。
道路清除積雪,車輛可以通行,工人搶修電路,醫生救死扶傷,上頭派發物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幸福似乎觸手可及。
人們歡呼着,親親熱熱的讨論着接下來的日子該是如何幸福,激動的相擁,喜極而泣。
城市在一夜之間,煥發生機,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即使是對不認識的陌生人,也能和和氣氣歡聲笑語。
可就在這時,停了一天半的雪,再次紛灑而下,玉米粒大小的雪花,像是棉絮般飄灑,緩緩落至地面。
密密麻麻的雪,從天空飄下。
若是換做往日,該是美極了。
可現在景依舊美,人群卻詭異的寂靜下來。
一個兩個,怔愣在原地,手中還拎着剛領到的物資,就那麼僵直的站在原地,脖子往上仰,一雙雙眼睛滿含悲切,絕望,痛苦,看着這潔白的雪花,卻是無盡的絕望。
“啊!”直到一聲尖叫,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女人慘叫着倒在了血泊裡,男人手上握着的,是一把還在滴血的匕首,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地,很快變得冰涼,結成冰花。
“啊!”
“砰!”
“吱嘎!砰!”
慘叫聲,槍響聲,碰撞聲,輪胎劃過地面刺耳的聲音,接連響起。
人們四處逃竄,護着手中的物資,拼命往自己家裡跑去。
但很快就會被莫名其妙伸出來的手給推到,捅傷,甚至是一擊斃命,為的,就是這手中的物資,是這末日裡,唯一能夠果腹的東西。
江悠悠站在最高樓的房頂,俯視着底下亂成一鍋粥的街道,眸光複雜。
人,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
“宿主,你或許可以阻止。”奶七開口,試探道。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畢竟這個世界的主題就是末日,即便她能救,救一個,卻救不了一萬個。
這場暴亂,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人散去,留下的是滿地的屍體和血迹,雪白的顔色上多了一抹暗紅,濃重的血腥氣在空氣中蔓延,令人作嘔。
整個世界再次恢複寂靜,隻有偶爾響起慘叫聲或是槍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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