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林丘驚問,剛剛真實的感覺,衰老的大牙,死掉的老四,沖天的火光,“怎麼會是幻術呢?”
“事實就是如此。”尼德故作深沉地搖起酒杯。
船員們也安靜下來看着他,尼德抿了口酒:“你最珍視什麼,你就最害怕什麼,你越害怕什麼,什麼東西就會到來……哈哈哈哈,就是這個樣子的。”
“愛命的、怕風怕浪的水手必定在遇到風浪海難時死去,愛财的、想要金盆洗手的海盜也必定在窮困潦倒中守财一生。很簡單的道理。”
正應了那句老話:“怕什麼來什麼。”
尼德哈哈一笑,他半透明的紛亂的胡子輕輕地漂浮着,帶着眼罩的眼睛看向窗外。
林丘也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大牙最愛他精壯的體格,他走在第一個位置實際上是害怕無比的,因此幽靈船用幻覺讓他衰老。
老四心裡打了退堂鼓,幽靈船便在他後退的那一刻賜死。
紅辮子最珍視的就是他的紅辮子,于是水手點燃了它的頭發……
至于自己……自己最珍視自己的生命,也最恐懼死亡,但也許自己從開始登船時的迷夢中迎擊海嘯,算是直面了對死亡的恐懼,因此鬼怪水手用幻覺抹殺自己的條件是不成立的。
殺不掉自己,沒辦法,那家夥出于無奈這才對紅辮子下了手。
一切倒也解釋的通。
“林丘,你有沒有發現,有誰聽了我尼德·福克的傳說,誰躲着我,我就出現在誰哪兒麼,我們正是人類恐懼意識的集合體。”尼德笑着看向林丘,幽幽地說到。
林丘咂咂嘴,好像确實如此,幽靈船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大家從沒遇過,當第一條消息傳播開了時,恐懼蔓延了,幽靈船便出現了。
人類最喜歡做思想上的群居動物。
“尼德,差不多行了吧,說起來沒完沒了。我說小年輕,你今年多大了?”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綁着頭巾帽問林丘。
“十九。”
老頭子激動起來:“真不可思議啊,老頭子我十九歲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條船上綁海菜呢!”
“說的不錯。”另一個水手指了指尼德,“我十九歲的時候剛在碼頭遇見這家夥。”
“是啊,那個時候可是連帆船都沒有。”
這麼一說,林丘也感到無限感慨,一年前自己還坐在高考的考場中奮筆疾書,高中畢業換了電腦開始玩《大航海契約》,大一讀書打遊戲,遇到海嘯後穿越到新世界遇見了狗系統。
在穿越後在這段時間的忙碌中,自己竟然沒有被孤單打倒,反殺強盜,探秘沉船,屠戮鲨魚——自己并沒有畏縮,反而是熱血沸騰。
難道……自己真的是适合生活在這片海上的人嗎?
“林船長,别在那遊神了,怎樣?要不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遠航?”尼德把杯中酒喝幹。
“不必了,”林丘看了眼地圖,曲曲繞繞的地圖被他熾熱的目光灼燒着,“我們要探索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好吧,好吧。我們這些幽靈沒辦法離開海洋,我們不能長時間地登上大陸,也就沒辦法給你太多指導了。但就我所知——這裡有廣袤的大陸等着你去探索。就像我父親年輕時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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