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一慢一快的銅鑼聲響起,連着三次,标志着已是一更天了。
洛南縣謝家燈火通明,南側一間屋子裡,站了滿滿當當的人,架子床上懸挂着月白色的帷幔,床上正躺着一個面色慘白,格外瘦弱的女孩。
杜郎中探着女孩的脈搏,微弱的感覺不到,不由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說道:“崔明府,六娘子不成了,準備後事吧。”
“我的孩子!”一陣哀嚎在屋子裡響起,李氏哭着伏在床邊,素麗的臉上滿是淚水,旁邊有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姑娘抱着李氏,悲痛哀泣。
杜郎中口中的崔大人,也就是崔玮,恍惚的後退了一步,一瞬間仿若老了好幾歲,他祈求的看着杜郎中,嘴裡哀求道:“杜郎中,你再瞧瞧,還有沒有辦法救救姮娘,她才五歲啊。”
崔姮是崔家長房的第三子,從娘胎裡帶了病根,一直以來孱弱多病,熬到今日也算是油盡燈枯。
“老夫盡力了。”杜郎中說完就走出了内室,他理解崔家喪女之痛,可這對于那孩子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孩子承受太多苦痛了,早早離開,下輩子投得一個健康的身子吧。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屋檐上已經覆了一層雪色,寒風呼嘯,激的杜郎中裹緊了身上的襖子,看來今年又是一個寒冬啊。
屋裡除了崔家長房的幾人,老夫人和二房的王氏及五娘子瑤娘也在,她們面色凄凄,隻是眼裡太過寒涼,并沒有多少哀痛。
“阿娘。”一聲細弱的呼喚從床上形銷骨立的女孩嘴裡傳來,她半聾拉着眼皮,連睜眼對她而言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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