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宇很郁悶,有些不适應唐初的生活,沒辦法,生産力太低,與後世相差太遠了。就拿菜刀來說吧,剁不了幾塊骨頭就卷刃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古時候有“庖丁解牛”的故事,而沒有某某剁骨的傳說,鋼材的硬度達不到嘛。
晉宇本打算火鐮跟刨冰一塊上市銷售,可冰易制,火鐮易造,但取火用的發燭難産!(發燭:最早起源于宋代,就是蘸了硫的木棒。)你用斧子砍個柴容易,用力猛一點就成,可這小木片就不能用力太猛,猛了容易太厚,用力小了還削不下來不說,還容易折了,總不能用自己的軍刀吧?就一把軍刀一天能削多少木片?再說晉宇也不舍得。晉宇沒辦法,隻得去鐵鋪買了些上等刀具,效果好了很多,但還是用不了太久(好鐵基本上都用來鍛造武器了,沒人願意在生活用具上浪費,甚至農用器具都是用的生鐵,而不是鋼材。)
這下晉宇徹底沒轍了,還是偉人那句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晉宇回憶着大學實習的時候在軍工廠的展覽室裡學來的資料,試圖找出一種能比較實用的煉鋼方法,不求多大規模,隻要實用就行。畢竟晉宇沒想着做個啥大型工廠的打算,封建社會一般是鐵鹽官營,弄不好一頂“造反”的大帽子就會扣下來,晉宇可沒自信能扛得住,還是低調點好。
晉宇實習的時候,所在車間的車間主任祖籍杭州,據說祖上就是打鐵的,鍛的一手好鋼,他爹解放前就在第四師兵工廠上班,親自鍛造過威震敵膽的“雪楓刀”,據他說當時用的就是他爹帶人煉制的蘇鋼。(雪楓刀确實做工比較粗糙,外觀都32式,但确實好用,個人認為不僅僅是鋼材的原因,還有人的習慣以及力學設計。)
于是晉宇開始了技術革新,他的目的很簡單,鍛造一批削刀,再弄上幾套廚具,齊活。
晉宇這筆好不容易練出了一塊鋼,正交代工匠鍛造成什麼樣子呢,程懷默來了。
說起程懷默,這小子最近幾天很爽啊,甄立權的驗證報告出來以後,程懷默立馬把結果告訴了老爹,免不了受了老爹一頓誇獎。自從他了解兩重天後,積極實踐,樂在其中,每次來都是端着一盤冰走。時至今日,端着兩個碗走路都有打飄的迹象了。
“悠着點,在這麼下去,小心你下半輩子廢了!”晉宇無奈的瞪了程懷默一眼,他現在對程懷默是一點轍都沒有,畢竟是初嘗肉味,加上晚上娛樂活動太少,難免多找點樂子,樂子找多了就成這樣了。
“嘿嘿。”程懷默也習慣了,也不跟晉宇見外,說道:“這什麼天,确實舒服,大哥哪學的?”
“自學的不行啊?”晉宇把用木炭繪制的圖紙留給工匠,拽着程懷默出了側院。不是避諱程懷默,實在是因為太熱。
程懷默将早已盛好的刨冰遞給晉宇一碗,自己一邊嚼的嘎吱響,一邊猥瑣的問道:“自學?切,甭以為小弟好糊弄。”
“不信拉倒,畢竟哥是個正直的人。”晉宇賞了程懷默一個白眼,後面還有一句沒說:後世發達的網絡,什麼資料沒有?腳盆雞的教育片暢銷全球,但這不可說與衆人聽,寂寞如雪……
程懷默嘴裡忙着,能不開口說話就不開口,省下時間大口的吞着刨冰。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表示自己不信。
程懷默不信,晉宇也沒辦法,又不能憑空給他變出電腦來觀摩。
“好了,說正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程懷默說明了今天來的目的,絕對不是拿刨冰,當然這個可以順手一下,“大哥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這個”晉宇還真不知道,這個怎麼換算?他真沒算過!“問這幹嘛?還早呢。”
“不是給你慶壽,這不是要問名嘛,必須要合下八字走個過場。”程懷默對這大哥真是無語了,這個都不知道?看來牛人也不是事事都清楚,讓他找回些自信。
“前兩天不是剛送了隻大雁過去嗎?娶個親怎麼這麼麻煩?”後世的定親啊之類的可沒這麼麻煩,一般見見雙方家長,同首肯以後定個日子,下個彩禮,就領證了。
“那叫納采,奠雁隻是其中一個環節。”程懷默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晉宇不知道的事情,當然不會錯過,帶着顯擺的心理解釋道:“現在這個叫問名,嫂子的生辰八字已經放在老爹那了,等要回大哥的生辰合一下,就是納吉了,還要行奠雁禮,同時還要有德高望重的長輩在場,主要是給男女雙方成親的财産做見證,防着以後和離。”
晉宇聽着都呆了,沒想到古代這麼先進,竟然還有婚前公證制度!
程懷默很享受晉宇的表情,繼續說道:“上面都做完了,才是納征,也就是送彩禮。大哥可要抓緊喽?彩禮不夠好,要不秦伯伯可不會答應的,哈哈。”
“笑個屁,接着說。”晉宇瞪了一眼程懷默,讓他繼續講。以前陳瑞也沒提起過,當時隻說一切從簡,以為拜個堂就成了,哪成想這麼麻煩?再去問陳瑞也是難為他,畢竟他還是個光棍,不如問早婚的程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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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過财禮,下來就是請期。算好良辰吉日後,大哥準備娶嫂子過門就行了。”程懷默皺了一下眉頭,想起了自己結婚的時候,說道:“最麻煩的就是親迎,小弟親迎的時候被媒人擺弄了一天。還不能錯,很講究的。到時候大哥聽指派就行了。”
晉宇皺皺眉,看來這年頭結婚禮節很重呢,有必要找個明白人先做次演練。程懷默這個半吊子也不一定很清楚裡面的環節。
“大哥還沒告訴小弟生辰八字呢,小弟要立馬回去複命的。”程懷默吃完碗裡的刨冰,想起了自己的正差。
“我屬鼠,十一月十六的生日。”晉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換算,把後世的屬相和生日說了出來。
“丙子年,庚子月,乙酉日。八字呢?”程懷默習慣了天幹地支的算法,晉宇一開口就報出了唐初的日期。
“未時一刻。”晉宇對于這個還是比較清楚的,因為唐爺爺生前給了他一張紙,上面寫的就是自己的出生年月時間和名字。
“得,比小弟大不了多少。”程懷默看兩人年齡相差無幾,語重心長的教育晉宇道:“你看小弟我,都是快當爹的人了,大哥你也要抓緊啊。”
“滾犢子的。”晉宇瞪了一眼程懷默,問道:“小嫂子是什麼時候生辰?”
“大哥你不知道?”程懷默有點點吃驚,這事晉宇不知道竟然敢定親?不怕八字相克啊?這年頭的人還是比較信這個的,否則袁天罡這個老神棍的生意不可能如此火爆。
看着晉宇瞪眼的怒容,程懷默趕緊說道:“戊寅年,丙辰月,己卯日。”
“通俗點說!”晉宇依舊是等着程懷默,他不知道自己不懂嗎?這不明擺着戲弄自己嗎?
“屬虎,三月十七生人。”程懷默看晉宇生氣的樣子,得,啥也别說了,抱起找晉宇前就收拾好的一盆冰,拔腿就跑,邊跑邊說:“小弟告辭,來日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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