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樂劃掉了報告單上的名字,轉過身去,對着高大的玻璃窗眺望;天邊餘晖映照下,城市的輪廓在晚風中愈發清晰。她心頭冉冉升起的,是一股莫名的釋然和幽然——江家的一切,已與她無關。
正當她準備離開這片讓她傷心的地方時,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陸端,那個在江家門下長大的侄子,此刻站在她面前,面色蒼白。
「阿姨,您真的就要這樣走了嗎?爸爸他們」陸端的語氣裡夾雜着顫抖,雙眼含淚,顯然是努力在壓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
江樂眯着眼,臉上的笑意十分淡漠,「陸端,我的後顧之憂,早在你父親将我從鄉村帶出那刻起,就已經抛之腦後了。」
陸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顯是在努力消化江樂的言語。他不明白為什麼當年慈祥的阿姨會變得如此陌生冰冷。不過,當他回憶起在那片破舊的房舍裡,江樂曾經囑咐過自己的話,他心裡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阿姨,我記得您曾經告訴我說,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時,選擇正确的道路比任何時候都要重要。」陸端握緊了拳頭,「我想,現在我明白了您的意思。」
看着這個曾經的小侄子,江樂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波瀾。或許,與其說是指導他,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她會選擇自己的道路,無論是多麼坎坷。
「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江樂平靜地問。
陸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是的,阿姨。我會找到我的道路。而您,您一定要幸福。」
江樂點點頭,沒有多做停留,轉身朝着自己的路走去,在她背後,是陸端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和越來越響亮的下決心的聲音,似乎他也會因江樂的話而開始自己的旅程。
在富有的南城區中,一座高聳的寫字樓前,江樂還記得夕陽下那扇玻璃門,以及站在門外的他——程畫。輪廓分明的身影被落日的餘晖鍍上了一層金色,看起來溫暖而又守護。
他對她伸出了手,這個動作平常而溫柔,像是對舊時光的回應。
所有一切都結束了。我想。
我所有的舉動都落實了。我朝他走過去,沒有傾訴,隻覺得情懷需要。總覺得面前的人溫柔而鋒利,可以依靠且能倚靠。
程畫抿着嘴角,我呢,也不想佯裝詞采飛揚。剛才一幕幕就差沒被江家人拿着話筒專訪了。怎麼那會兒,被吼被辱罵,都能穩住?不厚道地想,那一刻我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噩夢般的魔窟,又想着怎麼能确保日後他們不能繼續騷擾我。實話說,忍字頭上一把刀,我也峙着一口氣。
倆人正對面窗裡看着我和程畫走過去,還不停歇地扭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多半是江琪躺床上暴戾嘶吼,江父江母無可奈何又心疼地抱着她,諾諾地應着。餘波殃及池魚,江嚴勃然大怒,氣得打江父。
和程畫吃飯怎樣也沒多大波瀾了,我隻當以前的老同學坐下來吃吃喝喝。隻是他付錢的語氣爽利得過分,舉手投足見風範,不像以前那個洋氣的少爺,而像曆經滄桑歸于沉穩的大叔了。我瞎想,他眼裡到底看見過什麼樣的繁華,此刻平靜如老友,且不問忌諱。
我一向做得出,他不主動問的就打死不提。在告訴程畫「我要吃霸王餐」時,我捏着筷子噗嗤笑了。臉上妝要花,眼影暈染闊些,佯裝嬌嬌女樣,肥嘟嘟的臉蛋讨人歡喜,他揚了嘴角。
笑我幼稚也好,多此一舉也罷。我壓根不認為還有什麼情誼在,對于現在這樣的和諧局面,隻肯說,「我讨厭他們。」我不覺得動心,隻想着,沒可能了。本來就是雨裡來去自如的孤魂野鬼,他對我的心意,像倏忽乍現的昙花,隐遁于黑夜的庇護。
「明明現在日子那麼好,幹嗎揪着以前不放?」飯後我帶他逛,僞裝的光鮮亮麗隻在一颦一笑,我想看看他能問到什麼程度。
「聽說你病了。」他的視線掠過一道閃電,雷聲卻遲來那麼久,此刻嘈雜人群聲湮沒這句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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