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位于李府西南角的一處高地之上,地面由青石闆鋪就。
北面建有幾座坐北朝南的高大樓房,樓房前方則是一個看起來像是用來比武的高台。
放眼望去,高台前這會兒已經有七八十個統一穿着青黑色制服的家奴,整齊排好了兩個隊列。
在王二叔的指示下,王騰幾人來到其中一隊後方,依次排隊,開始靜靜等待。
之後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先後又有數百個穿着不一的少年從李府四處來到演武場,在高台前整齊列隊。
這些人都是李家分散在小石縣各處的支脈子弟,人數大約在四百人左右,是參選家奴的五六倍之多。
這時,人群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王騰扭頭看去,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一行五個青年,龍行虎步地從北面樓房方向,朝高台這邊走來。
他們面無表情,身着繡有象征李家護衛隊雲紋标識的黑色勁裝的,身形高大健壯,透露出一種精幹而彪悍的氣質,顯然就是負責選拔的李家武者。
不多時,五人已走到台上。
其中四人在高台中間一字排開站定,而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則背負着雙手,緩緩踱步來到面向人群的高台邊緣。
他一邊走,一邊眼神犀利的将視線掃過台下,展現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讓靠近台前的一些少年不敢與之對視。
“這就是武者的氣場麼,但平時在府中遇到,也隻是覺得他們高大健壯一些所以是類似于神通一樣的主動技能?”
就在王騰暗暗猜想的時候,台上的壯漢已經開口:
“我叫李尚,往後一個月時間,會作為你們的總教頭,教授你們習武,選出有習武天賦的,擴充我們李家的護衛隊。”
停了一下,李尚臉色嚴肅道:
“閑話便不多談了,接下來我們這五個教頭,一共會給你們演練十遍拳招,你們隻需打好十二分精神,在台下睜大眼睛看好。
若是覺得自己記下了,會打了,就出列上台。”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雙腿呈外八字微微下蹲,同時背負的雙手在身體兩側劃過兩道半圓軌迹,緩緩交叉于胸前,擺出一個拳架,随即便是猛然一個低喝:
“看好!”
這聲音如洪鐘作響,在演武場上空回蕩,吸引演武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同時李尚已然不緊不慢地演練起拳招。
隻見他的拳腳時而迅疾,時而舒緩,剛柔并濟,舒緩時無聲無息,如女子繡花,迅疾時則勢大力沉,撕裂空氣,激起陣陣拳風。
台下的少年們全都全神貫注地仰頭看着,不敢有一絲松懈,許多人就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仿佛生怕弄出多餘的聲音影響到自己的注意力。
人群中,王騰同樣聚精會神,看的目不轉睛。
心如止水的加持下,身體的各方面感知力超凡脫俗,讓他在這不算太遠的距離下,幾乎能捕捉到李尚身上的所有動作細節,甚至是演示出不同動作時呼吸節奏上的變化。
另一方面,他的專注力也大幅度提高,讓他能夠輕松地将眼睛,耳朵所觀察到的所有内容,深刻地記憶在腦海之中。
少頃。
一遍拳打完,李尚停功收勢,緩緩吐出一口白氣,接着看向前方一衆少年,朗聲問道:
“誰記住了,可以出列,上台。”
幾個字吐出,他的嘴角勾勒出幾分笑意,似乎心裡原本就笃定沒人能夠做到,話才剛剛說完,身體就已經做起演練第二遍拳招的準備。
但下一刻。
他臉上的笑意卻是猛地凝固了一下。
倒映在他黑色瞳孔中的,是一個高瘦少年。
一個身着青黑色制服的家奴!
不止是他,就連他身後那四個教頭也被打破臉上淡然姿态,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而眼中紛紛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
當然,也僅僅如此。
他們幾人都夠當任教頭,實力都是李府中名列前茅的存在,見過的大場面數不勝數,還不至于因為一個家奴出奇的表現而失态。
與此同時的台下,王騰正朝高台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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