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幻境之後,李桐起初還能記得起些鬥劍細節,可轉瞬就隻留存了“進過幻境”這件事的記憶了。
不過也無妨,好在他還記得無關鬥劍的事。天色将明,正好去劍閣看看劍錄,先輩求索之經驗,自然是比他要豐富許多的。
鬥劍并非是夜夜都有,尋常來說都要隔個五六日。
李桐白日裡便去劍閣觀錄,愈學愈覺得練天心劍經的前輩們足智近妖,鬥劍中将敵人耍弄于股掌都不算出奇。甚至有一位前輩将一劍謀算至百年後,在對方步入五氣朝元境,志得意滿之時将其擊敗,使其心魔難消終生未再寸進。
李桐還看了不少《五鬼伐門劍》的對敵記錄,其中有以此劍法勝敵的心得,也有戰勝用此劍法修士的訣竅,還有有身敗者于其中的反思。
雖其中衆說紛纭,各持己見,但李桐還是受益匪淺。
同時他也開始思考自己于劍意上的運用,自己的逆亡劍意使得自己的劍疾發作比其他劍修更快,且生生不息,難以徹底祛除。但逆亡劍意說到底更适合那種陰陽相生、死生相濟的劍術,可惜目前他還接觸不到。
如此又過了七日,李桐再一次陷入了夢中,這次的對手也更加要強,劍意走的是渾然正道、威怒内斂的路子。
甫一交鋒,李桐便以自身凝練的乾陽之炁對攻,對方劍炁如劔鋒镝銳,相抵間也不落下風。
兩人禦劍在鏡泊中飛馳,隻見劍影飄忽不斷碰撞,劍炁内斂迸發間将鏡泊都崩開數道皲裂劍痕。如此袍舞袖影,劍炁澎湃,轉瞬交鋒了一十一式。
看似分庭抗禮,可李桐這邊卻是苦苦支撐的一方,耀金雷勁借對方的劍炁順着掌心侵來,将他殛的骨肉焦灼,難止顫抖。那雷勁在他經脈中累到最後,結成了數枚紫度雷丹。
竟是《蒼雷擘》!李桐忍着經脈中的劇痛,想起了這門在劍閣中所看到的劍法。
這門劍法雖比不上太清高深的雷法,但能夠悟透也是對雷劍之道大有裨益,最主要是是雷意浩蕩威能不低,同時還能使敵内外交迫,多數太清劍修都十分鐘愛。
可壞處就是大家都是太清弟子,《洞真太上紫度炎光神元變經》和《道法會元太極都雷隐書》都是熟讀過得,按法調息也不至于拿雷勁沒法。
同樣的,對方也早已察覺心中微微有躁動,推測出了李桐使的是《五鬼伐門劍》,當即緩和了已經開始有異的劍炁,以免被赤瘟亂心。
兩方就這麼靜立對視,彼此化解着體内異狀,還是李桐先一步開口:
“你這麼平心靜炁,就不怕我出的是黑瘟之劍嗎。”
那道人沉默半晌,随後答道:“我未曾靜炁,不過是周流的慢些。”
“那你就不怕我還出了青瘟劍疾麼。”李桐說話時,少海穴的雷丹化解不及,頓時炸開一蓬血霧,可他依舊不動聲色。
那道人搖了搖頭:“早有防備無形劍術,你至多隻有出兩劍的機會。”
李桐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那道人本以為對方是輸心服,正好心口赤瘟消解大半,正想運炁了結對方。可劍炁一提便皺眉不語。
“青瘟如惡風,徐徐似寒邪,炁柔則虛其炁。”
那道人定定的看了看李桐,随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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