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倒也并非是要掌擊殺敵,料來師父也不是避不開身,适才一掌劈空,隻掌勢威猛,掠過水面,直打得水花四濺、呼啦啦高起丈餘。
“好小子,你這些奇邪怪招,我可從沒教過你罷。你可别跟我說,你這都是從那本衛公書冊裡,自己悟出來的?”
王川雖及時避閃入水,沒有硬挨上一掌,隻被掌勁略一掃到,仍覺背上生疼,看來自是不能叫對手離得太過近身,忽一下在數丈外蹿身出水,兩掌在水中來回連攪,口中一邊道。
“我……弟子确實……”
李小白倒是大略跟蘇薇說起過,此前自己是如何根據那本《衛公策》的‘三十六計’裡悟出要義,以及在天池湖中如何習練武技的事,想來師父自是從蘇薇那得知了自己的一些情況。
不過難不成師父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跟自己較這個勁?
他這‘星閃神功’雜糅各家所長,要旨自是那本衛公書冊所載的‘三十六計’,也可說是由書冊而自行悟創了一套武藝。
隻是這說來話長,他先前一直也沒什麼機會,跟王川多說起自己的前事經曆,這一時半會兒自也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支吾了幾句,亦自不知要怎麼說才好。
“這招‘渾水摸魚’的功夫,還是師父使的好,徒兒隻是偶有所悟,自不能比。”
眼見王川又開始攪起了水,李小白這當下也不追擊上前,轉念又道,“不過還是厚臉來獻個醜……”說着兩手也插在水中來回攪動不停。
樹枝上的四鬼兄弟,先前給王川的那‘大水龍’旋旋狠澆了一身,倒是也沒有‘人仰樹翻’,隻那枯樹給撞得有些歪歪斜斜、搖搖欲倒。
四兄弟叫罵一陣,本待是要棄樹下水,把他們也已經不算小的‘水龍’召出來,與王川鬥鬥法、較個高下,隻叫嚷半天也沒人動身。
這時眼瞧師徒兩人都在施法‘召龍’,眼前池塘中一下水流飛旋,登時生出兩個旋旋繞繞、一邊緊挨着互相激蕩鬥狠似的漩渦大眼,四兄弟也各自瞪大了兩眼,一時自不由得有些呆住,也不知師徒兩人誰召出來的‘水龍’會更大、更厲害些?
見李小白說話間也在水上做起了功夫,王川一時也不出聲多言,隻兩掌勁使全力,在水中越攪越快,把一池塘水攪得驚濤大浪也似的翻滾不停。
李小白這邊自也不甘示弱,看看對方攪出的波濤圈圈轉轉,勁力十足地蕩漾而來,亦自不遺餘力、兩手飛速連攪,把水波攪得洶洶湧湧,将對方的道道浪濤一一往回悄然消壓鎮下。
兩人看似誰也沒挨着誰,看着悄無聲息,其實手上勁道盡出、威猛無窮,已在水中暗暗較量,與互拼内力也已無異。
兩人攪出的漩渦一左一右圈旋不斷,陣陣濤波相護激蕩,此消彼長,競逐難下、又互不相讓,一時間自是誰也沒能奈何對方。
師徒兩人運使内勁的法門一緻無二,同是勁分陰陽、并濟柔剛,好似一陰一陽兩股勁道在水中互相你追我趕,一浪接着一浪,一池塘水也已給攪得漫溢四岸,在岸邊退了又漲。
按說這陰陽兩勁,或是陰陽兩勁融彙合并化成的混元一勁,一經使出,自是沒有陰陽轉換、自行互變的道理。
不過僵持了片刻,李小白隐約隻覺對方由水波中傳來的勁力,似乎與自己的有些不太一樣,有時該陰的時候不陰反陽,反之亦然如此,或是一股勁道不管陰陽,中途時瞬息陰陽互換,叫人難以捉摸,委實有些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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