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墜,熊文舉和張家玉奉定王之命,帶數名護衛往濟南德王府報信。
剛到濟南南門——曆山門前,遠遠見一幫衙役和大批兵丁擁堵在城門口。
衙役大聲呼喊,“奉德王令旨,王府被盜,關閉城門,緝拿盜賊。”
頓時,出城入城的百姓一陣嘩然。一個赤腳短衣的漢子高聲道:“往日緝拿盜賊,隻在城門口盤查,今日為什麼要關城門?我進城抓藥,等會還要…”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穿着輕甲的低級武官,揮動刀鞘砸了過來。漢子頭上頓時鮮血直流。那個武官還不依不饒,大聲喝道:“你敢質疑王爺的令旨,莫非是盜賊的同夥。綁起來,交給王府。”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趁這個工夫,熊文舉、張家玉等人混進了城。
過了翁城城門,一陣吵吵嚷嚷,數百名衛所兵丁從城牆上慢悠悠下來,抱怨聲、呵斥聲摻雜在一起。
張家玉隐約覺得有些不對,他轉向熊文舉問道:“公遠兄,王府失竊,怎會如此興師動衆?這些衛所兵馬準備幹什麼?”
熊文舉道:“我也不知。依我看,還是先去濟南府衙,找鐘大人問個清楚。”張家玉點頭稱是。
濟南的大順官員被趕走後,濟南府衙官員尚未補齊。鐘性樸雖隻是個推官,卻是濟南府衙主事之人。此刻鐘性樸正忙得滿頭大汗。見到二人到來,趕緊出門相迎。
熊文舉拱手道:“鐘大人,定王殿下已到濟南城外,思慮沒有禀報入城于禮不合,特遣我二人面見德王禀告。”
鐘性樸連連道苦:“二位來得不巧啊。下午剛接到德王令旨,稱王府失竊,貴重物品丢失,要府衙協助都司衙門關閉城門,緝拿盜賊。這盜賊哪是說抓就能抓的,這城門還不知什麼時候能開呢。定王殿下如何能進來?二位如果心急,待下官忙完,同二位往王府走一趟。隻不過,王府上下已是雞飛狗跳,恐怕難見到李公公。”
張家玉道:“年兄,王府失竊,為何搞出如此大的陣仗?”
鐘性樸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濟南有誰敢質疑王府呢?現在張家玉一問,他真不知原由,隻好胡亂猜測:“或許所盜之物過于珍貴吧。”
張家玉道:“按常理來說,寶物失竊更應該暗暗查訪。動靜過大,就易打草驚蛇。何況出動數百衛所兵丁,對抓賊有什麼益處呢?”
鐘性樸聽張家玉這樣一說,連連點頭:“王府竟然動用了衛所兵?确實不太尋常。那他們所為何事呢?元子,可是有什麼懷疑之處?”
張家玉:“尚且沒有。”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妖是什麼?欲對定王不利嗎?時間,地點都能對上。如果這些兵丁是為定王預備的,後果不堪設想。張家玉越想心中疑惑越大。隻不過沒有憑證,不好說出來。
幾人正在冥思苦想之時,一個衙役進來禀報:“大人,剛才德王府派人過來,請大人過府議事。”
“哦,可知是何事?”
“來人提了一句,還是失竊的事。”
鐘性樸向熊文舉、張家玉拱了拱手:“二位稍坐,我去去就來。”說罷轉身就邁步往外走。
張家玉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題,急忙道:“年兄,稍慢。”
鐘性樸站住了腳,“何事?”
張家玉繼續道:“到了王府,先不要提及我倆來府衙之事。”
鐘性樸沒有細問,點頭稱是,邁步出了府衙,坐上官轎直奔德王府。
就在鐘性樸趕向德王府之時,蘇邦政已匆匆來到王府。一進李公公值房,蘇邦政就迫不及待向李公公禀報:“李公公,已經找到定王落腳之處,就在城南的千佛山。”千佛山離濟南不過七、八裡,景色秀美,是世人常去遊玩的地方。
李公公聽到這麼快就有了結果,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沒有走就好。蘇大人這事辦得漂亮,又是大功一件。”
蘇邦政谄媚道:“全賴公公運籌帷幄,下官豈敢貪功?”
“蘇大人不要自謙,咱家會如實向王爺禀報蘇大人的功勞。”
“多謝公公。那後面怎麼辦?明日繼續在城門口設伏嗎?”
李公公擺擺手:“不可,不可。如果定王發現了城牆上的端倪,明日再設伏又有何用?”
蘇邦政臉上有些尴尬,沒有接話。
李公公繼續道:“唯今之計,要要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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