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夕顔這會兒忽然開始打探他母妃身邊人的情況……鬼王殿下的眼神越發地又深了些,晦暗難辨:“她想要的消息都找人放給她,還有,派人跟着,本王要知道她的行蹤。”“是。”很快,夕顔就得到消息,雲汐姑姑在數年前嫁給了京郊一個做木頭雕刻的手藝人,夜墨寒在那邊給她買了個宅子安度晚年,如今夫妻兩人正住在那兒。她換了身不起眼的衣衫,正準備過去,卻正好在經過花園的時候碰到了鬼王殿下。“去哪兒?”他似無意地随口問了一句,夕顔随口找了個托詞搪塞過去:“府裡太悶了,出去走走。”“本王也正有此意,不如就一起吧。”夜墨寒舉步過來,握住她的爪子,“說起來,本王确實好久不曾陪你出去了,難得今日天氣晴好,正是郊遊踏青的好時候。”“不,不用了,我是去藥行采購一些藥材,特别無聊,而且時間也長,你就别跟着湊熱鬧了。”夕顔讪笑兩聲,果斷拒絕了他的提議。“也好。”夜墨寒一笑而過,并不強求,“但是這兩日京裡不太安甯,你自己小心些,還有,天冷,别凍着。”“知道了。”夕顔點頭,生怕他多問,迅速地轉身離開。夜墨寒眯眼瞧着她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背影,墨玉般的眸中掠過一抹銳利的鋒芒,卻又轉瞬即逝,沒有叫任何人察覺。夕顔找到了雲汐姑姑,表明自己的來意,卻沒敢說明自己的身份,隻是打着鬼王殿下的旗号來詢問情況。她一五一十地把喬夫人的話給她複述了一遍,抱着些許僥幸的心理詢問:“姑姑,這件事是真的麼?”雲汐姑姑長歎一聲:“是真的。”夕顔下意識地攥緊手指:“姑姑……”鬼王殿下已經知道了雲汐姑姑回憶起當年之事,臉色有些難看:“那次的事,其實是她自己設計的,趁着皇上酒醉,讓他寵幸了她,本來以為能夠借此機會飛黃騰達成為娘娘,但是皇上看不上她,故而并未給位份,也不曾讓淨事房留檔。”“那後來呢?她又怎麼會成了喬正南的夫人?”“那女人失了身,皇上又不肯要她,一度尋死覓活,貴妃娘娘便想辦法讓她嫁給了當時還是吏部尚書的喬正南為妾,但是嫁過去才一個月,便被診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便瞞着喬正南來求曦妃娘娘幫她,八個月之後,她早産生下一名女嬰,取名夕顔。”聽到最後幾句話,夕顔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思緒也亂得厲害。“後來喬正南大概也察覺了些,卻不知是為了什麼,并沒聲張,再後來,喬正南因舉告曦妃娘娘和前丞相謀逆,立了大功,就晉了丞相。”雲汐姑姑解釋着,不經意地擡頭看她一眼,“姑娘,你的臉色似乎不大好,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沒事,沒什麼大礙的。”她有些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意,撫着心口,“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兒就好。”雲汐姑姑去給她換了一杯熱茶,夕顔捧着茶杯坐了好一會兒,才告辭離開。臨走之前,特意囑咐雲汐姑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但是她才剛走沒多久,鬼王殿下便到了。雲汐姑姑瞧見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欣喜地迎過來。鬼王殿下讓莫涼将帶來的一些補品送進去,笑意溫和:“姑姑,剛才來的那位姑娘,跟您說了些什麼?”雲汐姑姑轉眼就把夕顔出賣了,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鬼王殿下出來的時候,臉色同樣陰沉得很精彩。這一天,鬼王府的氣氛非常壓抑,好像兩位主子的心情都不太好,一個對着桌上的一盆花發了半天的呆,另一個動不動就發脾氣,整個王府陰雲籠罩。下午的時候,宮裡派了人過來,傳皇帝的命令,讓鬼王殿下明日攜王妃入宮,參加重華宮宮宴。鬼王殿下面無表情地應下來,莫涼弱弱出聲提醒:“殿下,梧桐院那邊來人說,王妃一個人在屋裡坐了一下午了,一句話都不說,别人跟她說話也不搭理,桌上那盆花都被她盯得枯萎了。”他真心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瓶花應該已經被碎屍萬段了。鬼王殿下冷着臉不吭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兒之後,他直接起身往外走。梧桐院中。夜墨寒過來之後,便揮退了幾個婢女,屋裡很快就隻剩他們二人,卻是相顧無言,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明日重華宮有宮宴,宮裡來人傳旨,讓本王帶你參加。”鬼王殿下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夕顔遲疑片刻,選擇拒絕:“我今日忽然發現身子有些不适,明日怕是去不了,殿下若是不方便一個人進宮的話,帶玉蓮夫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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