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表小姐失足落水了!”吳媽媽進門道。
謝老夫人正禮佛,聽吳媽媽進門,便轉頭道:“人怎麼樣?”
吳媽媽明白謝老夫人的意思,搖頭道:
“沒什麼大礙,就是灌了幾口水。
恰巧有小厮路過,聽秋之呼救,就将她撈上來了。
大夫那邊說,受了些驚吓才昏過去了。
現今天色也有些轉涼,說是怕染了風寒,也給寫了個驅寒的方子,現下已經着人去抓藥了。”
謝老夫人睜開眼,側臉看向吳媽媽的方向,道:
“她如今在這裡,倘若哪天出去說些什麼,咱們侯府就成了衆矢之的。
眼下,就借着這個機會就給她用藥吧,叫她借着病悄悄去了,日後也能全了咱們侯府的名聲。”
吳媽媽颔首,答道:
“老夫人說的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銀環既然被收了房,便是府裡的姨娘了。
蘇意吩咐人,将她安排在了青杏居。
此地,杏樹葳蕤,庭院精緻。
銀環換了件暗花金線的海棠紅褙子,鬓角簪了朵木槿花,媚然天成。
冬因端了些杏子進來,道:
“姨娘快來嘗嘗,剛從樹上摘下來。”
銀環轉過臉瞧她,輕聲細語道:
“我原以為,那個雲小衣是世子哪一房妾室。沒想到,如此跋扈潑辣,竟是個遠房的表親。
我剛入府,也不大清楚情況,你且告訴我,她是府裡哪位的表親?”
冬因将杏子擱在幾子上,答道:
“小人也不大清楚,隻聽下邊的人說,是許姨娘母家那邊的。
可許姨娘本就在府裡沒什麼位置,單憑着三爺才能被侯爺留在府中,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表親?”
她也不敢說太多,這府裡最忌諱的就是話多的。
銀環倒是品出些什麼,笑了笑道:
“這雲小衣怕不是世子的外室,因顧忌臉面才充作了表親,養在了府裡了吧?”
冬因垂下頭,她也不敢揣測。
銀環見她不搭話,便也沒再說什麼。
她起身過去看了一眼杏子,道:
“你多摘些,去了肉,将杏核留下,做些杏仁糕給主母送過去。”
冬因點點頭,正要端着托盤出去,銀環又道:
“你送些過去給秋之,怎麼說你們也是一起長大的,也不能生分了。”
“謝謝姨娘,婢子這就去。”冬因欠了欠身子,喜道。
銀環眉眼含笑地望着她離開。
她摸了摸鬓邊的簪花,眼神複雜,她總覺得雲小衣的身份不是個簡單的。
不管她是個什麼來頭,今天敢給她喂避子藥,她必得禮尚往來,有來有回才是。
銀環歪着身子,輕輕扯下鬓上的簪花,狠厲地揉搓一把,扔在了地上。
謝望雪已經被大娘子請的女先生教了幾日,《女則》《女訓》也粗略了解了一番,可終是書認識她,她卻記不住書。
此刻,她正坐在廊下苦讀,卻眼睛怎麼都睜不開。
讀書真是要命。
“還是先睡一睡,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學。”她自言自語道。
說完,她便靠在柱子上,昏昏沉沉的。
謝望山大老遠盯着她走過來,鬼鬼祟祟地繞到了她的身後。
他打小就喜歡作弄謝望雪,如今專門過來尋她,又看見她消極怠工,便臨時起意,想捉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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