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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鄉（第1頁）

阿敏8歲那一年，小學二年級最後一學期還沒讀完，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媽媽的電話從深圳打到村口上，讓爺爺奶奶來接聽電話，電話裡說父親出事了，讓爺爺奶奶帶上我去媽媽務工的城市—深圳看看父親。爺爺奶奶在電話裡也是沒聽得太明白，于是回到家爺爺趕快找了左鄰右裡幫忙照看一下家裡的牲畜後，開始收拾我們要穿的幾套衣服，坐上了第二天去深圳的飛機，我和爺爺奶奶下飛機的時候沒見到母親，是阿敏的舅舅來接我們的，阿敏也沒見過舅舅，但是阿敏爺爺奶奶應該是認識的，簡單打了招呼後，就一起出發趕往父親所在的醫院—深圳康甯醫院，路上舅舅說母親在醫院照顧父親，他來接我們過去。一路上大家都沒有多說話，氣氛很沉默。

下了出租車，阿敏也怯生生的跟在奶奶身後，到了醫院，上了病房，阿敏見到了母親和躺在病床上的父親，第一時間阿敏看到了喉嚨上被插着管子的父親，頭上包着紗布，眼睛腫脹得很高，眼睛周圍有血迹還殘留着黃黃的液體，床邊吊着尿袋的毫無生氣的人，這整體看起來不像記憶裡看到過的父親，被這樣的感官吓到了，阿敏便呆呆的立在床邊，一句話也沒說，爺爺奶奶和母親走到病房外說了好些話之後過了不知多久然後一起走進病房，這時奶奶對阿敏說：“這是你媽媽，喊人”。阿敏這個時候才硬生生的朝母親喊了一聲：“媽”。母親應了一聲之後便過來牽着我手，問我要不要吃些什麼，我搖搖頭，便把手抽出來了，可能是和母親相處的時間很短，她的形象隻存在于電話裡，還是通過一根電話線接觸的人突然就站在眼前，明顯是不适應的。

接下來爺爺奶奶和阿敏便留在了醫院，沒多久在父親病房裡多了兩張床，一張是屬于爺爺奶奶，一張是阿敏和母親，就這樣爺爺奶奶還有母親輪流照顧着父親，偶爾舅舅也來，每周都會有父親上班公司的人過來詢問父親的狀況，還伴随着一些争吵聲，我也記不太清他們在争吵一些什麼事，在那個時候阿敏一家不知道父親要在醫院生病多久，母親認為阿敏還小讀書還是要讀的，于是拜托舅舅幫忙找了一家附近的學校上學，沒多久阿敏開始去上學了，從三年級第一學期開始便開始在深圳重新學習，學校名字是“六一學校”阿敏很喜歡六一學校這個名字，覺得這個簡單好記，比之前阿敏背誦的課文簡單多了，可是一成不變的是阿敏成績還是很差，多了好幾門課程，在鎮上，隻需要學習語文和數學，在這邊要學習英語，自然科學等，對阿敏來說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英語，每天上課都是天文學，後面阿敏對那些單詞隻能标中文在下面，母親開始親自輔導作業，在母親的輔導下，雖然分數有所提高但是成績仍然墊底，所以阿敏便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而且始終沒有人告訴阿敏為什麼要學習，在學校阿敏也過得不開心，學校每天都有好多作業，還有一個小冊子專門寫上當天的作業以防我們忘記，所以每天阿敏都很晚睡覺，比在鎮上上學還辛苦，因為母親總是守着阿敏完成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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