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沈嘉儀脫口而出。
畢竟當初是自己主動提出要喝避子湯的。
她攥住了錦被的一角,狠狠地揪住不放,心跳如雷。雖然嘴上仍強硬着,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
其實,高詩詩說的兩種猜測不無道理,若攝政王覺得自己之前主動請他賜藥,是欲擒故縱、表裡不一,那她該如何自證清白?
眼下謝府的安危全在這個男人的一念之間,巧雨也即将要借助他的權勢離開永安侯府的泥潭,這一切的努力,不可以因為腹中的這個孩子而毀滅殆盡。
她離開前,必須将自己在乎的人都守護好,她決不能讓攝政王誤會什麼!
“攝政王既然對你隐瞞了此事,想必也不會留這孩子,”見她臉色微變,高詩詩冷笑着,“攝政王妃還未進門,王爺又怎麼會讓一個無名無分,見不得光的女人生下長子?”
沈嘉儀不言,等着她的下文。
“雖然都是落胎的結局,但你要想清楚,在弘福寺悄悄落下胎兒,和回王府命府醫落下胎兒,有何不同?若你不肯喝李大夫的藥,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聲名盡毀。”
高詩詩仍笑着,那笑容裡藏着詭計、陰毒,以及将人牢牢踩在腳下的得意,隻要沈嘉儀答應喝下李單的“落子藥”,就永遠沒有機會孕育子嗣了,自己大可以高枕無憂地做攝政王妃。
退一萬步講,就算攝政王永遠不厭棄她,一個無子又沒名分的女人,能折騰出什麼動靜?
沈嘉儀一張本就脆弱的臉白如紙,腦海中久久回蕩着她方才的話。
是啊,這兩種落胎的情況,又怎麼會一樣呢——
若是她在弘福寺喝了藥,落下孩子,這就表明是自己主動去子,打消了他對自己“欲擒故縱”的懷疑,事後攝政王究其原因,她便說察覺到身體異樣,心中害怕便求了大夫。
至于第二種懷疑,他大抵是不會信的,自己所有的時間都待在王府,連隻鳥也飛不進來,更何況弄月時刻跟随在側,她就算是想偷人也沒機會。
高詩詩身為未來的攝政王妃,既然已經買通李大夫,今日又喬裝改扮着來見自己,本就打着不想聲張的算盤。主母都要臉面,更何況是攝政王妃?
這事兒極有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可要是在攝政王府落下胎兒,這動靜恐怕就捂不住了。
她腦海中想起男人在王府與他親昵的一幕幕,他抱着自己堂而皇之地在府内行走、他絲毫不懼外頭百姓對自己養嬌在府的議論,甚至祈雨節他也毫不避諱,帶着自己來到弘福寺。
若自己在王府中落下孩子,顧承霄一旦懷疑自己“欲擒故縱”,絕對不會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可他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嗎?
沈嘉儀在心裡搖搖頭,在侯府長到十五歲,世俗禮法、女子貞潔名聲,都像一把鎖将她牢牢束縛住。
她掙脫不開這些桎梏,也不敢想萬一自己在王府的不堪,傳揚得人盡皆知,又會如何……
之前百姓們并不知道自己是誰,可高詩詩方才的一番話,明裡暗裡就是在對她說——
我已知道你的身份,若你不肯在弘福寺落胎,我就将你的真實身份全部都抖出去,讓全天下都知道你究竟有多恬不知恥!
雖然不知道高詩詩如此堅持讓自己在弘福寺内落胎的原因,可這樣的威脅讓她恐懼,讓她退縮,自己已經如此糟糕,如果再被世人知曉,她活不下去。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夾雜着李單和弄月的交談,越來越近。
高詩詩玩味地看着她,笑意更深:“你是聰明人,怎麼,想好了嗎?”
“我選第一種。”沈嘉儀沉默片刻,再出聲時,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喑啞。
高詩詩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亮色,迅速回到原先站的位置,低聲道:“明日是留在弘福寺的最後一天,你支開攝政王,我會派李單将落子藥交到你的手上。”
話音剛落,弄月就引着李單回來,見到沈嘉儀仍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躺着,心中舒了一口氣,對李單笑道:“如此,辛苦李大夫!”
李單不自在地擺擺手,“無妨。”
說着,他帶着一臉笑意的“婢女”快步離開。
還未踏出翠竹閣,遠遠看到攝政王帶着幾個人回來,臉色冷凝,氣勢頗盛,輕易讓人不敢靠近。
李單眉頭一挑,連忙俯身行禮:“小……小的見過殿下!”
高詩詩跟着李單的動作,将頭埋得很低,也跪了下來。
“李大夫為何在此?”顧承霄聲音很沉,“本王今日,似乎并未叫你出診。”
“昨日兇險,小的實……實在是擔憂病況,這……這才……”李單膽子極小,本就在扯謊,被頗具威勢的男人一問,立即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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