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舊的教堂,莊重古雅而又簡樸,甚至是有些……破舊。
上帝告誡人們說,用信念做财富,或許會是窮苦的,或許是乏味的,但終有一日會換來意想不到的結局。
後半句是不是瞎扯沒什麼人清楚,但看起來有些人的的确确是做到了前半句。
老神父站在教堂門前等待着,這一等就是等了将近半個鐘,他想救每一位身陷苦難的人,他想救托利亞。
但他又并不抱有多少期望,他見瑞蒙與戈登的穿着,是完全不像能出得起條件請來赫恰特的醫生的樣子。
所以他推斷他們會動用一些物理手段,尤其想到戈登那個脾氣,這個可能性便被大大提高了。
但當他真的看到瑞蒙與戈登扛着馬奧巴,身後一堆人浩浩蕩蕩的出現時,仍是大吃了一驚。
一下子……這個不太大的教堂擠滿了人。
神父的房間内更是擁擠不堪。
好幾位神父、牧師輪流施着法,但後來表情是逐漸一個比一個難看,幾人又是議論又是争吵,始終拿不定什麼主意。
托利亞被折騰了不少,但手上的黑迹始終不見消失,此刻它都已經從手心蔓延到肩頭了。
瑞蒙與戈登見此,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其中一位神父似乎是首領,他看向戈登随後又轉瑞蒙,最後走到瑞蒙身前小聲問道:“這位女士可是中了黑魔法?”
瑞蒙當即點頭。
那神父便搖了頭,道:“那恐怕就連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我們能做的隻有延緩那條黑氣的速度,但也隻能堅持三日左右,唯有去聖地請來一位驅魔騎士,或許才有法子破解。”
“聖地?”戈登連忙沖了上去,一如既往地扯住别人衣領。
“你個老頭在說什麼胡話,知不知道這裡到聖地有多遠?騎馬渡船最少也要個把月,等聖地的驅魔騎士到來早就連下葬都趕不上了!我命令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治好她,無論如何聽到沒有!”
神父一臉誠惶誠恐,但即便如此,他仍是束手無策。
托利亞安靜得躺在床上,一切的争吵都因她而起,但又都與她無關,她隻是那樣靜靜的躺着……
輕柔的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天空此時已經暗下來了,四處都點起了火把,火把便是新的太陽。
火苗的光将一切重新照亮,同時也傳出些許溫暖。
瑞蒙在教堂外的一處石凳上坐着,來來往往的人舉着蠟燭,火苗在風中不斷在熄滅與燃起之間掙紮。他的思緒也像那些在瘋狂跳動的火苗一樣,在接受與順從中不斷反複。
一旦他接受了托利亞的死亡,也就相當于接受了自己要麼死,要麼離開帝國離開家鄉的事實。
他從小便失去了父母,誰能相信呢?一場屠殺就發生就在帝都獅允城郊區的一個小鎮上?明明距離帝都也就不到一日的路程……可它偏偏就是發生了……
于是瑞蒙開始混迹街頭,忍受着他人的冷眼與欺負,抵抗寒冷的雨水、角落的濕臭,靠着他人的施舍與教會的救濟度過了一個較為悲慘的童年……
直到他十歲那年開始打架。盡管當時的瑞蒙很瘦弱,時常連飯也吃不飽。但他在打架這方面仿佛是個與生俱來的戰神,那些比他高比他壯的人也都從不是他的對手。
瑞蒙開始從大街頭打到巷子尾,從苦娃兒打成孩子王,再從這條街打到那條街……
獅允城的街頭打架王瑞蒙!這可是獅允城東部超過五十條街公認的稱号。
傭兵協會當時也是有人看中了瑞蒙打架的天賦,才推薦他當了一名傭兵。這才讓瑞蒙逐漸過上了不錯的日子,如今瑞蒙十二有三,但已經是九年的老牌雇傭兵,雖說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也是不愁吃穿了。
然現在,這些恐怕也都要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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