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自己都不知道夜襲過敵人多少次,知道夜襲與其說是敵人有多厲害,倒不如說是自己被自個給吓死的。
迅速安撫軍心,組織反擊才是正道。
慕容定殺出一條道,用死亡和鮮血将那些處于驚慌失措的士兵的神智給拉回來。
越來越多的士兵已經被自己失散的伍長,和百夫長召集,就算暫時還有些昏頭昏腦,找不到自己的隊伍,但是跟着人去就是了。
慕容定左右劈砍,惡煞一般,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鮮血濺在他白皙的面孔上,冬夜的火光之下,男人俊美臉上鮮紅的血迹,手中長刀滴血。如同夜叉修羅,一條條的收割人命。
軍營裡牛角号聲吹起,而後士兵們在上峰的指揮下,緊緊聚攏在一團,捕殺敵軍。
待到寅時三刻,變亂平息下來,前來夜襲的慕容延部被打退,隻丢下滿地的屍體。
慕容定站在夜風中,此刻寒風刺骨,但是他半點都不覺得寒冷,甚至頭頂上已經騰出了陣陣霧氣。
楊隐之趕過來,見着慕容定渾身都是血,頭頂冒熱氣。他哪怕知道慕容定的體質有些不同常人,但是見着他這樣子,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丞相。”楊隐之上前一拱手。
“現在還有賊人麼?”慕容定問道。
變亂之中慕容定的身先士卒穩定了人心,将領們也紛紛反應過來。不然自己亂起來,恐怕還沒打,自己就先敗了。
“應該是沒有了,現在将軍們正在帶人巡查。”楊隐之道。
慕容定點了點頭,他從口中噴出一團白霧,“走吧,站在外頭我都要擔心你會不會凍死了。”
楊隐之哭笑不得,他知道慕容定是說他生在洛陽,怕他适應不了這裡的寒冷天氣。但是來都來了,斷然沒有受不了就躲着的道理。
“屬下還沒到凍死的時候。”楊隐之道。
慕容定擡頭,伸出血迹未幹的手,在他背上拍了幾下。
見楊隐之沒有被他拍個趔趄,他才贊許的點點頭,“這才好,有個男人樣兒。”
楊隐之幾步走在慕容定身邊,見着左右都離兩人有一段距離,才壓低聲音道,“丞相傷還好?”
慕容定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條胳膊受傷了,“我不知道,應該還好吧?”
慕容定有點遲疑,楊隐之一聽,氣的幾乎跳腳。連自己傷勢都不知道好還是壞。他連忙攙扶着慕容定到帳内,然後叫軍醫過來。
外頭衣服一脫,隻見着繃帶上鮮血淋漓,果然傷口已經裂開了。慕容定看了一眼自己淋漓的胳膊,毫不在意。
軍醫低頭給他處理傷勢,慕容定還能擡起頭來和楊隐之閑聊,“這傷也沒有甚麼大礙,當年先丞相教訓我的時候,打的比這個還慘,第一天打完,第二日就要去辦事,不是照樣啥事都沒有麼?”
“丞相,現在丞相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還是不要和以前相提并論了。”楊隐之恨不得把慕容定的那張嘴給堵上。
軍醫小心把慕容定胳膊上的傷口清洗幹淨,敷上藥之後,包紮完畢。
“丞相還是要小心,傷口若是遲遲不能愈合,就會加重傷勢。現在是冬季還好說,但要是天氣變熱,傷口說不定會潰爛。到那時候,就棘手了。”
慕容定知道軍醫這話絕對不是在吓唬他,他見過很多老兵的傷口,受傷并不嚴重,但是後續傷口潰爛深至骨頭,最後為了保命,隻能将整條手臂卸了去。
這句終于把不可一世的丞相給治住了。慕容定沉默了許久,等到軍醫離去之後,他才動了動。
“方才那些話丞相都聽到了。”楊隐之見着慕容定小心翼翼的模樣,不免有些解恨,“丞相還是多休息……”
“不。”慕容定擡起手來,他迎着楊隐之不解的目光看過去,“現在還不是最冷的時候,你是沒見過這地方冷起來到甚麼程度,上茅廁你都脫不下褲子!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慕容定見到楊隐之還要開口,他搶在前頭,打斷他的話,“你外甥在家裡等着阿娘回去呢。兩個孩子沒有阿娘看着,那叫甚麼樣兒?尤其阿梨,阿梨一天問我幾次,甚麼時候阿娘才會回去,你好意思叫我在孩子面前失信?”
楊隐之嘴唇動了幾下,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再說了,你姐姐還在那些混賬玩意兒的手裡,我不趕緊的把她救出來,難道還要留她多吃幾天的苦頭?”
楊隐之啞口無言。
“姐姐的事當然要緊,但是丞相你要是有個萬一……”楊隐之當然想要清漪快些被救出來,但是他既然為慕容定的屬下,就不能事事都想到自己家。慕容定若是有事,例如沙場之上出現狀況,到時候就會比現在更加難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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