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走在一段永無止境的台階上,寂靜無聲的世界讓我不知所措。
擡起腿,向上;擡起另一條腿,向上。我不斷地向前走着,隻是盡是白色的世界好像未曾改變。
沒有時間的流逝,更沒有前進的意義。我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腳邊:白茫茫的深淵。
我凝視着深淵,但好像深淵并未還以凝視。它依舊沉默不語。
“在純粹光明中,就像在純粹黑暗中,你什麼也看不清。”我突然想起幾天前,我從課外讀物上抄來的一句話。我什麼也看不清,甚至是自己……
恍惚中,我竟失足跌下了這毫無意義的台階。墜落中,我不停地掙紮。
隻聽見我的房間裡傳來一聲巨響——我摔下了床。自然,一陣疼痛襲來,我不禁用手去捂住在地上磕到的腳趾和膝蓋。“好痛啊!”用手輕輕地揉着痛處,我撐着剛剛被疼痛驚醒的身子,心魂未定的感覺讓我的雙手略微發抖。我扶着床,走到床頭,打開了台燈。
瞬間,雙眼好似失明一般,白茫茫的一片。我奮力睜開雙眼,漸漸适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強光。我默默地看着那盞亮着的台燈,看着灰塵在光線一點點顯現出來,這是多麼夢幻,又似泡影般稍縱即逝。
慢慢地從疼痛中恢複過來,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感受着空調放肆吹在身上的感覺。我從來沒有從床上摔下來過,更不用說是在睡覺的時候。
這是第一次。
我回過頭看向那個破舊的、但依舊管用的鬧鐘,它已經陪伴了我好久好久,大概從我記事起就在我的記憶中了。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一切都是這麼的安靜,我的呼吸與心跳似乎成了現在最吵鬧的聲音。我竭力壓低聲音,感受着無聲的世界。
可是,房間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這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媽媽來了。
她毫不猶豫地大力打開房門,順手就想去開燈,但房間裡的亮光阻止了她。媽媽快步靠近我,一句又一句,不厭其煩地詢問我怎麼樣。我隻是做着敷衍的回答,想讓這段詢問盡快地結束。我心中有着另外一件事,在我看來,是更加重要的。
眼見我的心不在焉,也覺得我好像沒什麼事,媽媽便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早點睡吧,兒子。早上還得早起。”說完便悄悄地走出房間,還不時回頭看看我。媽媽再沒有了剛進來時的那種焦急,她放心了。
門被媽媽帶上。我的心思又不知跑到哪裡。
我躺在床上,繼續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甯靜。我看着頭頂的燈,看着仍在工作的空調,我想知道它們是否是為了我而甘願日日夜夜的付出,而不求回報與感恩。壞了時,不過隻是換個新的,老的東西隻能有被抛棄的命運。現在,我正美美地享受它們的奉獻,而我自己卻又為它們帶來了什麼?
不舒服時的埋怨,不如意時的責罵,想想我可……
“又在胡思亂想了!”她不禁對自己說道。她伸出手撩了撩自己的長發,又拍拍自己的臉。“今天怎麼又作噩夢了?唉,怎麼還在這裡想些亂七八糟的。”她無奈地擡起頭,看了看挂在牆壁上的熒光的鐘,現在不到12點。
她不過剛躺下不久,便被一個噩夢驚醒。
她再一次躺下來,靜靜地聽着鐘表指針的滴答聲,閉上雙眼。可是,一旦閉上眼睛,剛才的噩夢場景便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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