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清眼中一片狠厲,面上卻還是沉靜,問道:“張三你當時去陳府時,距今多少年?”
“宣德三年。”
“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啊?”
“新皇一登基不就大赦天下,減輕徭役,鼓勵農商嘛。老大夫的兒子得到消息第一年就去做生意了。第三年的時候,就已經有小有所成了。”
“怪不得,後面老大夫才能放心關門養身體呢。”
“李大人,這個年份怎麼了?”
“這年份倒是無事。我記得在此大概前五六年,南陽才打擊了各種人口拐賣,搗毀了很多關鍵的窩點。”
“對的,後面基本上就沒有聽說過誰家孩子被拐了。”
翠花聽聞長歎一口氣說道:“雖然是再也沒有拐的,但窮苦人家賣孩子就沒辦法阻止了。”
王五想到了逃難路上看到的場景,忍不住說道。
“被賣還算是好的了。那幾年大旱,餓死多少人。有些爹娘餓瘋了,就直接吃自己孩子。有點人性的,還知道換孩子吃。”
衆人一時沉默,到衙門後便各自分開了。衙門不遠處,監視李臨清一行人的小販,推着李子攤,穿過人群,來到一個死胡同前。
他曲起食指,敲了敲死胡同的牆壁,确認聲音無誤之後,咬破手指,用鮮血在牆壁上畫了一個雙邊帶波浪的圓,接着又畫了一豎。
血迹漸漸滲透進磚縫中,磚塊像是有生命似的,飛快吸收血液,紅光一閃,血迹消失,整面牆驟然成透明色。
水火二兄弟的身影出現在透明牆中,他們一前一後擡着一個身穿綢緞的年輕公子哥。透明牆一點一點凝實。
這公子哥眼下青黑,臉色蒼白,瘦骨嶙峋,活脫脫似個弱不禁風的竹竿。
水火二兄弟雙腳剛觸底,透明牆已經完全凝實,并無半點異常。在牆的這一面,小販見狀立刻伸出手擡起公子哥。
小販一邊幫忙擡人,一邊忍不住懷疑道。
“二位爺,上面不是交代說拐個孩子嗎?這……這孩子也太大了吧?”
這位瘦竹竿公子确實不重,但長手長腳,搬運起來着實有些麻煩。
阿火本來就心煩,幹這種低級的髒活累活簡直對不起他的身份。見小販開口詢問,更是直接火氣上頭,開口就罵道。
“他奶奶的,你問我,我問誰去?誰讓青玉藍石就是這麼顯示的。”
青玉藍石,是上面人才有的寶物。小販也沒見過,隻聽說過,是秘法催動,可以尋物找人,而且絕對不會錯。
一聽是青玉藍石的指示,小販就不再懷疑了,加上這位爺是出了名的火氣大,小販趕緊乖乖閉了嘴。
阿火不耐煩地問小販道:“喂!你找的箱子呢?”
小販戰戰兢兢地從腳邊擡起一個約莫能裝下七八歲小孩的箱子。
阿火一看果然生氣,猛的上前,擡手就要給小販一巴掌,卻被阿水攔下,捏住了手腕。
阿火一看哥哥出手,隻好冷哼一聲,放下了手。臉上還是無盡的煩躁與不耐。
阿水顯然習慣了自己一點就炸的白癡弟弟,面無表情地解釋道。
“火,讓他自己走。就算箱子夠大,隻要出城肯定都要被查。”
阿火一聽擰着眉,回過頭大聲喊到:“什麼!?還要出城!?不是說送到那裡就行了嗎?”
阿火刺耳的聲音,讓阿水皺起了眉,眼裡滿是警告,并冷聲解釋道。
“最近追查嚴了很多,城裡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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