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芽聽到的第一個世間音是美佳媽媽的。
那是黃皮安入定後的第二年零六個月,美佳媽媽照例來有色禅院接受剖解。
這時候黃芽已經不用明步師太每一次都在旁指導,她可以獨立完成剖解、檢查和記錄工作了。
經過兩年多的變化,尤其經過明步師太的提點,美佳媽媽的化形修行進步很大,如今腹部往下不包括腿腳,此處外形上近乎于人。
化形的身體變化沒有固定路線,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本身的傾向。
原來的雞屁股已經變成了人的,漂亮的尾羽自然無存,現在這副樣子看上去相當怪異,不過無論是美佳媽媽還是黑熊,都樂在其中。
美佳媽媽已經從之前的雞形趴窩姿态,改成了仰面朝天,雞腿和利爪收到兩側,雞翅膀微微展開,翅尖的手狀物交疊放在胸前,雞頭枕在石枕上,看着黃芽剖開自己的下腹部,檢查生殖系統的化形情況。
“你的兩便分孔化形的很徹底,生門的門戶已經和人的一樣,生路也化形完全,隻是處子之膜還未長好就被弄壞了,不過無甚影響。”
黃芽一邊檢查一邊說道。
美佳媽媽知道黃芽已經不再是肉身佛子,而是真正的三體寺弟子了,她恭敬道:“我佛慈悲。”
黃芽問:“你這個月的夫妻生活如何?”
美佳媽媽如實道:“我的發情期自兩年前一直持續到現在,每天都很想,晨昏尤甚。
我相公有求必應,每天使不完的力氣,次次都能盡興,感情自然也如膠似漆,越來越親近。
隻是近來有兩件事,逐漸在心裡滋生,怎麼都拔除不得。
一是懷胎生子之心,剛開始隻是我相公念叨,現在我也忍不住念叨起來。
二是……怎麼說呢,就是我最近常常望門戶而自賞,越看越心生歡喜,覺得這是天底下最美妙之物。
看着看着就憑生一心,如此美妙之物,若隻能被相公一人取用,豈不可惜?
它值得被天下一切雄類賞玩,它值得擁有更多。”
黃芽針對第一點說道:“你的宮室目前徒有其形,内中仍是雞卵,而雞卵亦有萎縮死狀,我的判斷是你化形之後,不具有生育能力,想要生育的話,要費許多周折改造。”
至于第二點,黃芽則在醫書中見到過這種症狀的描述:“你說的第二種情況,是一種化形病,你們對自己的所化之形,生出無窮心喜,感覺天下舍此物,别無其他美好,此種心喜結合天性本欲,就是你現在的狀況。”
美佳媽媽問道:“敢問儀琳師太,要怎麼治療此病?”
黃芽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想治療此病嗎?”
美佳媽媽搖搖頭說:“不想,一點都不想,我不覺得這是病,隻是這麼多年相習而得的俗性道德約束着我,讓我覺着有這種狂想不好。”
黃芽說道:“既然如此,就不用談治了,今天的檢查結束,你可以走了。”
美佳媽媽聞言,意外道:“這次不用測試我的生路秉性了麼?”
“嗯,基本已經測試完。”
黃芽一邊說,一邊收拾工具。
美佳媽媽做了些許的心理鬥争,開口請求道:“儀琳師太,其實每次的測試,都讓我迷醉不已,也是我每次來的一大動力,我懇請師太再給我測試一次吧。”
“你既然有懇請,我滿足你便是。”
黃芽從旁邊的櫃子裡端出一個魚缸,魚缸裡有一隻散發着綠瑩瑩幽光的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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